“我们阿煜今年才十三岁，妈妈一直在想，你长大后会是什么样子，我私心的认为你一定会很优秀，就像你的爸爸一样。”

顾茗说到这微微低头，有点克制不住情绪，缓了一会儿接着说，“不知道还能陪你多久，也不知道还能给你过几个生日。时间过得太快，你一天天的长大，我一天天的老去，我很想看到你成家立业的样子，如果运气好的话，我或许能当上奶奶。”

沈煜听到这手忍不住攥紧，并不知道自己正握着另一双手，他的大脑有些迟钝，心里异常的难受。

温离一声不吭，手很疼，但她不会挣扎的。

因为那是沈煜啊。

“阿煜，我很庆幸自己生下了你，在我有限的时间里能够拥有你，真的很好。明天就是你生日了，突然有很多话想跟说，现在对着摄像机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

顾茗笑的很温柔，眉间的病气散了一些。

摄像师出声安慰她不用紧张，然后又跟她闲聊了几句放宽她的心情。

“该怎么说呢，我们阿煜从小就很懂事。有时候真的很希望你能想别的孩子那样，发发脾气，再来闹闹人。我思考过很多次，是不是我的教育方式不对。后来我就释怀了，比起别的，你开心点就很好了。妈妈很爱你啊，有的时候很想跟你聊聊未来，可一想到未来你要远去，我就不想了。你要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去感受生活，要永远却充满希望。”

沈煜微仰头，眼尾漫出一丝泪意，他伸手捂住眼睛，手突然被人回握，很紧很紧。

顾茗的声音有点鼻音，像在强忍着悲伤。

“妈妈知道，你这些年过的并不快乐。我很抱歉，在很多方面光凭我一个人没有办法给你全部，你想的事情我都明白。以后你要开心一点，不然总是把事情憋在心里，那样会很累。”

“往后若是遇到喜欢的人，要好好的对她。”顾茗眼角泛着泪花：“人这一辈子那么长，能碰上喜欢的……真的……不容易，要好好的珍惜。要勇敢点，遗憾这东西，在以后回想起来会很难过。”

“希望我们阿煜每年的生日都快乐。妈妈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

顾茗笑着说：“差不多就这些，日后想起来再补。”

视频中有摄影师打趣的声音。

过了几秒。

视频结束了。

屏幕上出现了一句话。

“不要后悔相爱，也别害怕离开。”

这话既是送给沈煜也是送给她自己。

场内的氛围安静，不少女生都有些感动。

沈煜那滴泪滑落下来了。

他刚刚看清了上面的日期，是顾茗去世的半年前。

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所以才会录这些话吗。

只是你还没看见我长大就先离开了。

我很想你。

沈煜睁开眼，双眸微红，盯着那个熄灭的屏幕良久，感受到衣角被人拉了拉，偏垂头看五，撞入了温离担忧的眼帘。

没关系了，她在呢。

他扯出一个极其细微的笑，摸了摸她的头：“视频从哪找到的？”

温离抿着嘴不答。她觉得自己有点弄巧成拙了，这话视频或许应该私下看。现在放在大屏幕上，有可能会对沈煜造成不好的影响。

好笨。

沈煜盯了她几秒，明白了：“放就放了，我还挺想看，在哪看都一样。”晃了晃她的小手，“现在想去哪？”

“回你家。”

-

明天是周末。

所以他怎么弄都可以。

温离知道沈煜现在心情很不好。虽然这一路上自己一直被他安慰没关系，但真的好后悔，不应该凭借之前的几句话就判断他是否真的不介意这件事。

沈煜今天很沉闷，没怎么说过话，到了房间把人推到床上就开始肆意的发泄，劲很大，吻很热。

她抱紧身上人的背，眼睛看着那处纹身，泪水就留得更多，随后被人舔去。脑中白光和黑暗交替出现，像一个两极分化的世界。

要被淹没了。

这场游戏持续了很久。

停下来的时候，沈煜趴在她的肩头，痛苦的唤着，阿离。

温离很累，但听见他的声音又一下子清醒，摸着他的头发，无声的陪伴。

“等放假，跟我回趟家，好不好？”

“好。”

夜晚让人心情放松，说的话会多，情绪也会失控。

沈煜在她耳边说着过去，说着顾茗，说着许多许多的事情。

很多很多，多到他最后有了鼻音。从眼中逃出来的水滴湿了爱人的颈，润了爱人的肩。

第二天清早，温离先醒，在枕边人的嘴上印了个早安吻，坐起身随便套了件衣服就拖着步子去厨房烧饭了。

其实她不太会做饭，加上现在身体很不舒适，看食谱的时候都有点心不在焉。脑中全是昨天沈煜说的话，她有点共情，所以昨晚哭的厉害，半夜的时候又被人拉起来做了一次，带去浴室洗着洗着又被玩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