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城(266)
谢云:“……”
其实她刚才也就随口一问,外面这么大的雨,哪怕有雨具淋湿也很正常。
没想到陆鸾对她有问必答。
有些困惑地瞥了陆鸾一眼。
后者与她擦肩而过,软妹又蹦蹦跳跳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叫“陆鸾哥”,然后指着卷子上面一道数学压轴题说不会。
年轻人在沙发上坐下来,拿了卷子看了两眼刷刷把题给写了,写完笔一扔,望着还站在客厅的谢小姐:“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踹他?”
他嗓子微哑,好像沾染上了外面湿漉漉的水汽,带着点不驯的低气压。
谢云这就嗅出一点儿不对味来了,心想中二病啊,小崽子莫名其妙又心情不好。
她便踩着拖鞋靠近他了,贴近了看他睫毛上还挂着雨水似的,便很有耐心地抽了纸巾给他擦脸……
结果刚碰到他那张冷脸,手腕便被他扣住了。
“怎么了?”
她很有耐心地微笑着抬头望他,这副永远从容不迫的模样再让他心头火起,他心想她似乎从来没有为他惊慌失措过,或许真的是因为他如同阿龙所说,太过于乖巧,真正像个添狗,以至于这女人对他十拿九稳……
这哪行?
怎么可以就他一个人整天在患得患失?
他牵着谢云的手腕,不顾她轻声抱怨“你身上好湿”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有力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他转过头,当着一屋子人的面亲她的耳朵,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王井龙说我是你的狗,连你家地板都不敢弄脏。”
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完美度过变声期后所剩下的磁性。
仿佛闭上眼也能看见他喉结滚动、声带震动。
王檬原本在看数学题,离他们很近,这会儿不经意一抬头,就看见沙发上抱着女人的陆小爷——
他微微侧着脸,那精致的面容大半埋在她的颈窝里。
眼微微垂着,睫毛很长,温柔又冷酷的样子,和平时的他并不一样。
禁欲又带着儿童不宜的气场。
王檬抓起试卷,火速离开是非之地,临走的时候没忘记带上拖着箱子站在玄关的王井龙,兄妹俩就回了房间。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
“你吓着人家了。”
谢小姐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陆鸾哼了声,没管。
他手很冷。
呼出的气息却热热的,喷洒在她的耳垂。
谢云耳后红了一半,此刻听了他为何不高兴的原因已经放下心来,转而又觉得有些好笑:“你就为了这点小事跟你朋友生气吗,当初追我的时候不是说给我当狗说的很好听,现在又不高兴承认了吗?”
“小事?”
他的手指戳了下她的胸口。
“谢云,你是不是没有心?”
指尖戳上去,软得很。
她定定地望着他,然后空气中的气氛就有点儿变了——
房间里,兄妹俩在争吵,软妹问王井龙内裤怎么扔进了她的柜子,王井龙扯着嗓子喊她分那么清干脆划个三八线,谁过线就被烧死,然后“死”字又犯了忌讳,一顿吵闹爆骂;
房间外,陆小爷的一指禅变成了五指山,手里捏着一团沉甸甸的肉,隔着衣服看不出来的,她很会长,看着瘦实则浑身是肉,坐在他身上的大腿软绵绵……他手那么大,手里那一团却也握不过来。
像是故意要恶作剧,他捏她时候用了点儿劲。
谢云原本是看他来了点中二病情绪,睁只眼、闭只眼,眼下被他捏的疼了,天灵盖却又好像被打开了——
她“嘶”了声表示自己被捏疼了。
实际上也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感觉。
方才趁着两个年轻人不在家她已经洗过澡,看来一会儿他去上晚自习,她可能还得重新“回炉”一次……
总之内裤是要换的。
在他不满足地挪开手,不愿意再隔着很薄的衣物碰她时,她抬手压住他的大手,用眼角瞥他,唇边攒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陆阿鸾,你从我这得到的也不少,怎么还整天这么贪得无厌?”
“我得了什么了?”
他问。
看着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得着什么了。
也不看看自己这会儿坐在谁家里,怀里抱着谁,手都放在哪了,眼神跟能吃人似的。
以前哪有这样的啊,早一年来个人告诉谢云有个高中生逼得你一步步后退,跟你同吃同睡盖两床被子都要摆脸色给你看,逼你在随时随地任何人面前承认他是你男朋友是你老公……
谢小姐会让那人早点吃药早点治疗,实在不行就去电击。
现在现实啪啪打脸啊,正主儿还一脸委屈地望着她,指着她身后的悬崖说:你不爱我,否则你怎么都不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