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差钱(111)
江生行刚从段若华那儿出来就来了机场,手里还拎着段若华做的红枣核桃糕。
“问过了,她不清楚。”
段若华跟江宏嗣结婚的那些年几乎没去过公司, 一直待在家里。她对蒋正光了解甚少,唯一记得的一次就是段生和十岁生日,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其余再没见过。
驱车前往郊区, 柳锡明熟门熟路地停在了一个烧腊摊门口, 打包了一只烧鹅。
“一只烧鹅一瓶酒, 半个小时以后保证他跟你称兄道弟。”
段生和笑了一声, 跟江生行解释:“是人是鬼都能被他拿捏得服服帖帖。”
柳锡明重新发动汽车,得意道:“可不是, 大哥, 你那弟媳还是我给他一手撮合的,改明儿结婚媒人红包不能少。”
江生行刚准备说什么,突然看见斜前方的人, 抬手将段生和的脑袋压了下去,低声道:“蒋正光。”
幸好三人今天坐的是柳锡明的车来的,否则蒋正光一眼就能识破。
“他应该是刚出门。”柳锡明开着车径直往前,路过了大仙儿的住处,一直开到路的尽头。
等到蒋正光走远后,倒车回头。
柳锡明带头上楼,江生行和段生和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敲门的时候,兄弟俩猫在楼梯间等。
“诶,来了?”大仙儿热情地将柳锡明迎进去。
柳锡明用手撑着门,“还有两个人。”
大仙儿脸色一变,立刻就要去关门,奈何门把手被柳锡明握着,他动弹不得。
“我说过了,我不见别人!”
柳锡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拦着大仙儿的肩膀往里走,“不是别人,你都熟,其中一个名字还是你起的呢。”
三分钟后,客厅里四个男人围坐。
大仙儿本命叫卫高驰,初中毕业的学历。
三十年前在工地上干活的时候认识了一个能掐会算的高人,他天天儿在旁边听着学了点皮毛和专业词汇,后来靠这个在天桥上做了一段时间的算命买卖。
他和蒋正光认识就是在天桥上,蒋正光找他算命。
卫高驰说一句,蒋正光就驳一句。到最后卫高驰涨得双颊通红,为了那点钱还是不愿松口说自己学艺不精,硬生生靠瞎话圆上了。
再后来,蒋正光日日路过天桥,慢慢儿地跟卫高驰熟悉了。
“后来他进了江氏,就让你去骗江宏嗣?”江生行皱着眉,瞧他这儿处处积灰,恨不得一刻都不想多待。
段生和则没他那么多毛病,敲了敲他那布满灰尘和香烟灰的茶几,冷声道:“接着说。”
卫高驰哆哆嗦嗦地拿了根香烟出来,刚试探着去摸打火机,见江生行皱眉不悦,立刻放下了。
他喝了口浓茶,咂了咂嘴接着说道:“后来蒋正光去江氏做会计,那时候的江氏远不如今天,就是个小作坊。他听说江董事长迷信这些东西就想到了我,那时候我们已经好几年没见了,他搬了家,而我还在那个天桥……”
蒋正光拿着一个信封过去,让他去见江宏嗣,骗取他的信任。
卫高驰哪儿见过那么多钱,天桥摆摊几个月都挣不来的数字,当即就答应了。他跟着蒋正光回去,几天内将江宏嗣甚至整个江家都了解了个彻彻底底。
依仗着对江宏嗣的了解和卫高驰过人的口才,两人相见甚欢,蒋正光为了提高卫高驰的可信度,给他置办了行头,还让他给自己取了个法号。
就这样,卫高驰从一个天桥算命的穷小子,摇身一变平步青云。
刚开始怕江宏嗣起疑心,几年内卫高驰都没提过任何对蒋正光有好处的事情,甚至还在蒋正光办事失利的时候让江宏嗣秉公处理。是以江宏嗣对他越来越信任,最后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言听计从?为什么?”按他这个说法来看,一开始的江宏嗣并非没有脑子,对于来路不明的卫高驰还是有些忌惮疑心。
“因为你。”卫高驰指了指段生和,“你三岁之前都不姓段,是三岁那年高烧,我给你改的姓。那年你发高烧,烧了三天没退,试了各种法子都没用,江董事长就想到了我。”
卫高驰一向只会编瞎话,哪儿能治病?他听完下意识就要拒绝,但给他打电话的蒋正光让他必须立刻赶到江家,说这是个好机会。
“蒋正光让我胡诌几个五行运势的说法,我便说你跟水犯冲,不宜近水,并且不宜早婚。你爸妈本来将信将疑,但你还算配合,当晚我一走就退烧了。”
段生和一听如鲠在喉,恨不得立刻就把这老骗子送进监狱。
从那次以后,江宏嗣就真当卫高驰是得道高人,给他的谢礼愈发贵重不说,对他的话几乎也没有质疑了,再荒诞再难办,江宏嗣也从无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