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禹臣勾了勾唇，“摩托车是给女朋友坐的。”

丛安安当他是开玩笑，便也玩笑道：“那我不是也坐过。”

“那时候我以为你会是我女朋友。”他毫不避讳地说。

“……”丛安安点了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空气里满是尴尬的气息，叶禹臣坐回去，发动车子，“系好安全带，走了。”

叶禹臣开得很快，风从车窗灌进来，吹乱她额前的刘海。头发差点被吹进眼睛里去，丛安安闭上眼睛，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去年平安夜，她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两人穿过拥堵的车流，穿过大桥，桥上的风也是这么肆无忌惮地吹着她的头发。但她抱着他的腰，他为她挡住了一大半的风。

他们曾经那么亲密过。

他说，摩托车是给女朋友坐的。

那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吧……

丛安安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眶蓦地涌起一股热流。

叶禹臣转头看了一眼，关上车窗，轻叹道：“不想吹就关上，还那么傻。”

丛安安眯了眯眼，就那么淌了一股下来。

叶禹臣在红绿灯前急刹车，“你怎么了？”

“没事。”丛安安从储物盒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睛，“刚刚风太大，吹的。”

叶禹臣用力捏了捏方向盘，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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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晚上的时间，丛安安竭力忘掉他有女朋友的事，像往常一样乖巧爱笑。

可是她从来没发现，笑也能让人这么累。

明明是舍友们吐血推荐的店，她不停地往胃里塞很多食物，却也谈不上多好吃。

整个味蕾都是麻木的，只能尝到淡淡的涩味，想问的话更加问不出口了。

去付款的时候，才被告知对方早就先结了账。

丛安安回头朝他皱了皱眉：“说好我请的。”

“在我这儿没有让女生请客的惯例。”叶禹臣扬了扬下巴，“走吧。”

丛安安咬了咬唇，心口又扯了扯。

她想起他以前总是开那样的玩笑，说哥哥总请你吃饭，什么时候也请哥哥吃一次？

丛安安说等我什么时候不穷了，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现在她不穷了，有奖学金，有微博推广费，偶尔被邀请出席漫展还会有出场费。她不用再把食堂的豪华盖饭当宝贝，请他吃海底捞绰绰有余，可他似乎已经什么都不记得。

一切都过去了。

有些话问不问，又还有什么区别？

终归已经与她无关，是他和另一个女孩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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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上他了……”

“可是他已经有了别人。”

“我该怎么办啊？”

丛安安一个人坐在小竹林的石凳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她的手机发出幽幽的光，低低的啜泣声掩在树叶被吹动的沙沙响声里，像是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猫咪。

“Siri，你说，我怎么办啊……”

手机AI并不能给她答案。

半年前，她拒绝了叶禹臣。

半年后，她发现她失恋了。

第36章

学校门口的肯德基角落, 小沙发里坐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披头散发，目无焦距, 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桌上随意撂着她吃完的汉堡盒子，摆着整整齐齐的粉红色rio，目测得有七八瓶。

她已经喝完了四瓶，正仰头解决第五瓶, 脸颊微红, 眸子里氤氲着水光。

服务员每次要过来收拾，都被她奶凶奶凶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失恋吗！”

周围不少蠢蠢欲动的男生也被她奶凶奶凶的样子震了回去。

照片被人传到论坛，很快便有人拿给叶禹臣看。

“叶哥, 你妹……”任斌被他冷冰冰的目光冻了一瞬，连忙道：“你妹妹在肯德基喝醉了。”

丛安安酒量不太好，所以即便是买醉，也只敢喝rio这种级别的酒。

说起来挺怂的，即便是rio，几瓶下肚她也已经晕乎乎了, 大脑有些控制不住身体和嘴巴。

后来的一口又一口，就像是肢体本能, 而不是出自她自己的意愿。

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人，光线被挡住，她心底瞬间涌起一阵烦躁，看着那道模糊的重影吼道：“这是我的座位, 你走开！”

男人没有动。虽然她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

丛安安抓起一个空瓶子扔过去，“叫你走开！听见没？再不走开我报警了！”

她拿起另一个空瓶子, 在上面戳戳点点了几下，对着易拉罐口往里面吹气：“喂？110吗？这里有个人，有个人……嗝……强抢民女……对！强抢民女！”

对面传来一声清朗愉悦的笑。

叶禹臣看着她胡言乱语的样子，心软成了一滩水，走过来，叫服务员收那些空瓶子。

丛安安俯身抱住那些空瓶，嘴里不停嚷嚷：“你干嘛？这是我宝贝！可值钱了！你要抢劫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要叫警察叔叔来嗝……来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