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没有下车，但是她也没有马上离开，她一直目送着柳云的身影消失在机场里面，又目送那架飞机缓缓升起，很快消失在茫茫云端，才终于收拢回来自己的目光。

司机问一句：“我们现在回去吗？”

小雪点头：“回去吧。”

……

小雪最近一直心情不大好的样子，尤其是，听说柳辰月马上要离开z市，回去a市的时候，她就更加闷闷不乐了。

柳辰月已经定好了机票，准备第二天就离开了。

临行之前，她约了小雪和安恬羽过去。

咖啡的香气浓郁，安恬羽却只觉得入口苦涩无比。

她不懂，这种场合，柳辰月为什么要把自己叫来，她们姐妹两个话别，自己一个外人在场真的合适吗？

可是，既然来了，总不能直接离开。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为什么这么快要走，我之前还以为至少也要年底呢。”

柳月苦笑：“我其实也舍不得离开这里，可是没法子，爸爸身体不好，妈妈又和他一直闹别扭，我担心他们两个人……我觉得，我还是回去得好。”

小雪抬头望她：“那你以后还会过来这边吗？”

柳月摇了摇头：“我想以后未必会有机会回来了，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大概抽不出身来的。”

安恬羽迟疑了一下：“柳总的意思，是打算把公司交给你的对吧？那你今后的确是有的忙了，不过，柳氏和汇丰刚刚签了一份合同，双方既然有合作的关系，我们就还有机会见面。”

柳辰月似乎对此毫不知情：“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没听爸爸提起来过？你确定合同已经签下来了吗。”

安恬羽有些意外，这么大的事儿，柳辰月怎么到现在都毫不知情？

小雪道：“也才签下来没两天，我想是他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吧，本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像是柳氏那么大的公司，大大小小的合同一年不知道要签下多少呢。”

柳辰月笑了笑：“说的也是，这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接下来一言不发。

小雪看样子心情也有些沉重，只垂着头喝咖啡。

安恬羽望一眼窗子外面有些阴沉的天色：“听说今天晚上有雨，而且会一直下到明天早上。”

小雪道：“是么，那，你还不如把机票退了，晚一天再回去。”

柳辰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自己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她取了手机来看，上面显示的是杜安雅的名字。

她站起身来：“我去接个电话。”

柳辰月去了外间接电话，一墙之隔，里面的人虽然听得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也能听个大概。

她先开口：“妈，我已经订好了机票，明天就飞回去了。”

然后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女人说了些什么，她又道：“这件事情我也刚刚听说，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的，和汇丰合作也没什么不好的……”

似乎电话那头的人打断了她的话，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再次开口：“好的我知道了，有什么话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我这边还有客人在，就先不和你聊了，再见吧。”

柳辰月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上去心情糟糕得很。

安恬羽转移话题：“我听说你姐姐柳安之前是学企业管理的，那你当初为什么不修这一科呢。”

安恬羽之前从小雪那里听说，柳月学的是计算机专业，而且据说当初还因为学这个和家里人闹翻了。

现在让她这么一个门外汉回去参与公司管理，怎么都叫人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柳辰月苦笑：“我其实，本来是下定决心一辈子不掺合公司的事的，你们知道吗，我姐姐那个人心性很强，我那个时候就有顾虑，担心会因为家族产业和她闹翻，所以我才选择进修计算机。”

小雪有些意外：“原来这样，那你这次回去，你确定你姐姐不会不高兴么。”

柳辰月摇摇头：“现在她已经顾不上不高兴，因为她急需要我这个同盟，而且现在我妈也要参与进来，她自然不可能马上表露出来她的野心。”

看起来，这次柳辰月回去以后的日子也并不会好过。

小雪叹了一口气：“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你这分明就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小雪的这个比喻其实也没错。

柳辰月将来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柳氏的，她真的没必要把自己的青春和大把时间浪费在本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可是，她又似乎别无选择。

安恬羽忽然，有些同情起她来。

可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外面原本就有些阴沉的天色，此时阴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