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蠢到我了(19)
在没有人看见的黑暗处,她攥紧了小拳头,却又即刻松了,谁让她今天是某人的女仆呢。
她得忍!
“这不是隔夜的。”她咬紧牙关,捏出柔细的声线来。
季念挑眉,手指捻过瓶身重新移动到她面前:“那你喝个给我看看。”
苏纯淳瞥了眼瓶口处,这用同一个口喝,感觉不太对劲。
不自然地避开眼神,苦笑了一下,她指着桌头那瓶还剩许多的矿泉水道:“我喝我自己的给你看。”
迅速地取过,一只手抓着瓶身,另一只手拧开瓶盖,一咕噜往喉咙里灌,冰凉的液体从喉间缓缓划入,让不断窜上来的火气渐渐平息。
可不知怎的她觉着这水有些怪异,像是放了很久,味道酸涩奇异。
霎时,她想了起来,这水确实不是隔夜的,而是隔了一周的……
电光火石之间,含在嘴里的水猛然喷洒了出来,她呛了一口,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晶莹的水滴顺着下巴,滑到脖颈。
手再一抖,瓶身往反方向倒去,径直洒在了季念的蓝白校服上面,洇湿了一大片。
视线滑过那道荡开一片的水渍,苏纯淳来不及顾上自己,屏住呼吸就抽了一大叠纸巾递上前去:“对不起,对不起。”
现下,她十分后悔自己平时养成了不扔垃圾的坏习惯。
季念把纸巾从她的手上接了过来,情绪隐忍地喊她的名字:“苏纯淳。”
她无辜杏眼睁得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
一边焦急地解释着,一边抽出纸巾双手奉到他面前,样子虔诚无比,嗔怪道:“都是这水的错,都呆这一周了,还不自觉滚去垃圾桶里,太不懂事了。”
季念撇她眼,眸中复杂的神色暗涌。
那瓶水自从和他坐这起,就放在那了。
窗外阳光照射进来,光线在他脸上落下,一半阴一半阳,透出点点克制的情绪。
苏纯淳赶忙将装着隔周水的瓶子放到了座位底下,圆滚滚的脑袋垂下,两只娇小的手举过头顶,掌心朝上:“少爷,您打我吧……”
季念默不作声,只是低头继续处理着衣服上的水渍,衣料湿哒哒地粘在身上,不太舒适。
上课铃声响起,嘈杂的教室恢复平静,她狠狠地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有股莫名聒噪的情绪堵在胸口,想给季念真诚地在道个歉,可看到那张阴沉的脸,又霎时没了勇气。
苏纯淳一边记着黑板上的板书,一边默默观察着季念。
察觉到边上有动静,她下意识地窥视了下,余光中他脱下了外套,身上只剩下件短袖校服,露出的胳膊精瘦白皙,线条匀称流畅,散发着浓浓男性荷尔蒙。
他是热了么?可今天不是气温转凉了?
秋日凉风从敞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带起了几分窸窸窣窣的声响,苏纯淳不经打了个寒颤,肩膀不自觉地抖了抖,胳膊上鸡皮疙瘩在疯狂冒了起来,好冷……
视线倏然落在了季念搭在座椅后背上的校服上边,一大块洇湿的痕迹是她的杰作……
这个女仆,做的实在是太不称职,她伸手轻轻往小脸上来了一巴掌,小惩大诫。
呆滞地思索着,心中的愧疚感渐涌,几秒过后,她大大咧咧地脱掉了校服外套,潇洒地递到季念面前,“少爷,您穿上吧。”
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季念愣怔了几秒,看着她揉捏成一团校服,又抬眸看了眼她被风吹得单薄的小身板,冷言道:“尺寸不对。”
“凑合着穿吧,别娇气了,要不然冻着就不好了。”她嘟嘴,没等季念伸手去拿,就先一步披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外套上沾染着女孩特有的馥郁清香,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夹杂着风中,是微甜的味道。
指尖那只循环转动着的水笔忽而掉在了桌上,“砰”的一声,打破了连绵不断的思绪。
他掀眸,望着苏纯淳在冷风中紧抱着双臂取暖的模样,表情渐渐凝固在脸上。
“苏纯淳。”季念伸手披在肩头的外套扯了下来,蹙了蹙眉,“你这衣服多久没洗了?”
闻声她下意识地转头,却被他后出口的那句话晃了神,这件外套她好像连着穿了四天,不过四天,也不算久吧。
可季念是狗鼻子么,怎么这都闻的出来?
何况她又没出汗,衣服不脏也不臭,多穿几天又怎么了?可被季念这么一问,苏纯淳就是不由地心虚了起来。
“这衣服……洗了也没多久。”她支吾地道。
毛糙的面料捏在手里,季念打量了眼她奇怪的神情,伸手把外套塞回到她怀里,“自己穿。”
苏纯淳僵硬地“哦”了声,真是好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