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悠我抿抿嘴，小小声地说，“回去再亲亲抱抱举高高也一样的。”

生怕他当了真，真的当众给她来一个。

沈概低声笑了起来，实在不明白霍喔喔是吃什么长大的，为什么会这么可爱。他忍不住抬手掐了掐她的侧脸。

霍悠我一手拍开他，“啥关系啊，动手动脚的。”

沈概从善如流道：“不可言说、难以描述的关系。”

天呐，他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面不改色地说出这话！霍悠我掐了掐他，目露凶光： “……还是闭嘴吧你。”

沈概轻笑出声。

他去推了个推车，悠闲地跟她逛超市。

霍悠我垂眸，看着他自然而然熟稔至极和她十指交握的手。她轻轻抽了抽，没抽动。

他转眸看她：“怎么了？”

霍悠我摇摇头，嘻嘻笑：“没什么。”

他定定看了她几瞬。

他看出来她心里有事。

霍悠我挑选了一盒车厘子放进推车，已经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继续在逛。

沈概便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

回到御溪湾，霍悠我一边给沈概打下手洗菜，一边琢磨着到底要不要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从刚开始有这个念头到现在……早就竭尽了。

唉。

沈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圈着她，抚着她的手跟她一起洗菜，声音就在她耳边呢喃，“在想什么？”

霍悠我下意识身体微僵。她抿抿唇，还是选择摇摇头：“没什么啦。一点公司的事而已。”

沈概丁点不信，半哄半诱道：“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跟我无关的我帮你参谋，跟我有关的我会解释会解决，好不好？喔喔，我是沈概，也是你的沈盖盖。”

唔。

好好听的话。

好听到霍悠我想立刻打开录音把这些话录下来，长久地保存下来。等想听的时候就打开，反反复复地听，反反复复地让小心脏悸动。

几乎是顷刻间，她坚守心房的盾牌全部化解，各种不好启齿的理由全部被她抛之脑后。

霍悠我咬着唇，缓缓说着：“今天我助理来跟我说合作案的进展。”

“然后呢？”他声音徐徐，掠过耳边风时候安抚之效甚浓。

“然后我在想，项目完成后你会不会回B市了？毕竟……你是因为这个项目才来的晋城，会不会也因为这个项目而离开晋城？”

终于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霍悠我只觉得松了一大口气，而且，好像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敞开心扉，就这样谈一谈吧。早晚要谈的，其实没什么可怕可避的。

她说完了。

沈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旋即轻笑，“刚才到现在，就是在想这个？”

霍悠我最不禁笑了，恼羞成怒道：“对啊！怎么了！不行嘛！”

她炸毛的样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可爱。

沈概笑意更深，脸颊蹭了下她的侧脸，“喔喔，你想我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你之前问过我怎么不考虑留在晋城，我跟你说过会好好考虑。但那是我们在一起之前，我们在一起之后我就已经考虑清楚了，就已经考虑好会留在晋城了。喔喔，我们在一起后我就已经开始把产业逐渐地迁移和倾向过来了。”

霍悠我动作一顿，微微发怔。

幻想过万千种答案，唯独没想过是这一种回答。

幻想过万千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他悄然之中已经在为他们二人的未来而细细谋划、思虑深远、铲平阻碍。

他比她想得更深更远。他已然做好了此生不移的坚定选择，并且在为此铺平道路，让他们的未来之路不会有过多的障碍和忐忑。

霍悠我自认为爱他至深，却在这一刻觉得，或许，他爱她，胜于她爱他。

她只觉得眼眶忽然就湿了，把菜一扔，回身紧紧地抱住他，声音微颤，带着哽咽：“盖盖——”

沈概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擦干了水，才眉目舒展地抱住她，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背，“傻喔喔。”

怎么这么傻呢。

明明有很多很多的不安，却只想着忍着，不想着问他，不想着要他的承诺。

沈概微叹口气，有些无措的无奈，“以后有什么想问的，有什么不安心的，都直接问我，不要犹豫，不要藏着掖着，好不好？”

霍悠我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小脑袋。

闻着闻着，她的眼泪忽然就停住了。好香啊——

“盖盖，你今天喷什么了吗？”

沈概顿了顿，“没有。换了种沐浴露。”

霍悠我还想夸一下这个沐浴露，还怪好闻的耶，就听沈概又道：“隔着衣服闻不太清楚，要不……”

霍悠我几乎是反射性地炸毛堵住他的话：“不要！没有要不！隔着衣服我闻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