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失宠世子后(2)

作者:是团初

春云蹙起了眉,似是不赞同:“世子十四岁便镇守塞北,七年时间扫荡整个北关,于大墨是个功勋卓越的大将,便是如今官家圣心蒙蔽,也不可否认他的功劳呀。”

小红不愿与她争辩,瞥了眼屋内,见还是没有动静,心里更气,胡乱编排道:“我看她也快到出阁的年纪了,等她一离开沈府,咱们两个自请去大娘子那说好儿,表陈忠心,打死不离开沈府。离开她,就清净了。”

两人正说着,阶下迎面走来了玉嬷嬷,从她尽板着的脸看,方才的话显然是听进去的。她斥道:“说什么胡话,谣姐儿好歹也是沈家二姑娘,岂容你们在这编排。要说出阁,凭二姑娘天仙般的容貌,嫁什么王侯嫁不出,难道还配不上世子么?”

小红冷笑:“好看有甚用,还不是长了个榆木脑袋。府里一共三个姑娘,就属她不受宠,同样是庶出,人家三姑娘都过的比她滋润!”

“行了,下去收拾东西吧。”玉嬷嬷神色担忧,不愿与她再辩,让姑娘听见就不好了。

说完她唤了声:“姑娘,起来收拾东西咧!”

屋内沈谣这才恍过神,细白的指节被她按出几个红印子,她垂下眸,这才意识到疼。

她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日后万万不能嫁给威北王啊……

*

春风拂柳,桃花娇艳,那香车的帘子是粉面绸底,上边绣着大朵桃花,与景色遥遥相映。

行了小半日,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入京了,道上也热闹起来。

官道宽敞,两侧是碧绿的水稻田,隔着百步便有喝茶的小凉棚,农家田地里卖果蔬的小摊,香车轿辇,行人三两。

就快到汴京了。

马车内,沈谣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微颤着,螓首凝如细瓷,娥眉皎若秋月,细白的指节攥着帕子,显然还沉浸在梦里那场泼天的灾祸里。

冷不防马车突然停顿,她扶着扶手,轻声问了句:“外面什么事?”

小红盯着前方黑金色的贵族马车,四匹毛色发亮,脚力上乘的宝马牵引着,上边的帘子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威”字,不免感慨那威北王战功赫赫,英姿飒爽,就连出行的马车都这般贵气华美。

她目不转睛敷衍着:“姑娘,前边威北王的车架行过。论理,咱们是该停驻礼让的。”

沈谣心一惊,攥紧了帕子,白嫩的指尖用用力过猛转瞬泛了白。

怎么这么巧碰见威北王的队伍?

她胸脯不住起伏,喘着粗气,顾不得疼,后背直直撞到窗边,死死压着帘子,生怕哪缕春风没吹对,把帘子掀开,再让他瞧见。

沈谣默默的劝自己,没事儿的,他现在还不认识我,更没见过,一切还来得及,没事的。可饶是如此,她娇软的身子还是不住颤着,显然怕极了。

马车骤然传来的声响,不大不小,在这平缓的官道上极为突兀。对面马上威北王随意扫过来一眼,窗帘内沈谣死死抵着身子,丝毫不敢动作,她听见外面一道醇厚的声音问:“这是谁家的车架?”

“回王爷,这是沈家的车,想必是谏议大夫家的姑娘。”

再往后的话,沈谣一个字也听不准,仿佛耳鸣了般,只觉得哪哪都嗡嗡作响,细嫩的皮肉被窗框压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也不知疼。

好在等了不到半柱□□夫,威北王的队伍离开了,沈谣这才松了口气,她抬手覆上额头,早已一片冰凉。

酉时,夕阳如洒,落日熔金,褪去了一天的鸟语蝉鸣,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声很静,此时人的感观异常清晰。

过了护城河,便是城门了。古朴高大的城墙巍峨秀丽,似是诉说着大墨百年的历史,巨大的朱漆铁门前,守城侍卫站得笔直。

河岸两侧的树,翠绿茂盛,杨柳树垂條而下,泡桐粗壮的枝丫冒着浅粉的花苞,满是盎然春色。

穿过一马平川的古朴石桥,便是大墨最繁华的地段。教坊画阁,楼宇林立,箫鼓喧空,耀翠夺目。

街道上行人成簇,偶尔跑着三两孩童玩闹,两边路摊里,小贩卖力的吆喝着。

“新出炉的糖炒栗子,尝一尝,看一看啊!”

“鸡汤豆腐串,不是老鸡汤不给钱哟,免费品尝!”

一个蹴鞠的小童不小心把球撞到小红脚上,白净的鞋面一下子染上了个印子,小红大骂:“哪来的小童,这般不懂规矩。”

一旁的摊贩忍不住起哄大笑:“这小娘子怎的脸皮这样薄哩!”

小红瞪了他一眼:“滚,一群没见识的泼皮。”

小贩戏弄的看着她,嬉皮笑脸的吹了声口哨。

车内沈谣看着窗外热闹繁华的景象,一颗心才算落定。她还是沈家二姑娘,不是什么威北王妃,只是一场梦而已,还没有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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