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的花式撩法(509)
这是对秦远负责,同样也是对部队负责。
可排长不忍心,当兵两年,头一回对着连长软磨硬泡,几乎把这辈子的好话都说尽了。
他想求连长给秦远一次机会,至少让那小子试试。
呆满两年就行,哪怕是炊事班的兵,也好过中途退出。
排长了解秦远,他的性格和秦远十分相像,所以他知道,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儿说告诉秦远说,你即将被强制退伍,他怕他难以接受。
秦远是个很骄傲的人,生活中的一言一行皆可看出
。
刚进部队那会儿,秦远和其他人处得不是很愉快,排长倒跟他走得近。因此,排长清楚,秦远选择当兵,是素来的梦想。
明明秦远自己知道自己的腿,有着隐患,却依旧坚持参军。
为了梦想,折了现实,可梦想最终反而要抛下他,太过讽刺。
排长替秦远觉得不值。
两个月,这半身不能动弹的小子,就直挺挺躺在病床上,由医院的护士帮忙照顾。
排长平日里要带新兵,覃晓芸他们也要参加训练,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秦远身边。哪怕趁着晚上训练结束过来看他,还得坐大巴车,十分不便。
所以更多时候,是秦远一个人静静呆在病房里,望着窗外渐渐变亮的天,再看着夜幕缓缓袭来。
日复一日。
转眼,医生拆了秦远腿里的钢钉,嘱咐他可以慢慢开始拄拐下地,每天锻炼两小时。
谁都没有告诉秦远,他未来的几十年会永远过着这种一瘸一拐的生活。
不敢,也不能。
那天一同前往医院的几个人在排长的“威胁”下,全部三缄其口,哪怕部队里有人担心秦远,不停追问,他们也只是说,秦远需要时间养伤,伤好了就会回来。
可其实…
秦远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覃晓芸因为这件事,每天训练都魂不守舍。
她是狙击手,瞄准目标的时候,视线里总会出现秦远的脸庞。
那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轮廓,那飞扬凌厉的眉,那决绝果断的眸,似乎不管覃晓芸瞄准哪一个靶位,都能瞧见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于是,她不敢开枪。
扣动扳机只要一秒钟,心理挣扎却仿佛要经历了一整个世纪。
队长气得破口大骂:“你他妈倒是开枪啊!”
覃晓芸两眼含着泪,食指疯狂颤动。
“队…队长…”她话说得很慢,一字一顿,极其艰难,“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队长愣,反问道。
覃晓芸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着不让掉下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对开枪产生了恐惧。
就好像生怕自己狙击的一刹那,猛然发现被瞄准的对象,竟然是秦远!
“怕个鬼噢!”队长哭笑不得。
他本以为覃晓芸只是开玩笑,毕竟她之前的表现挺不错,也没发生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事情。
然而…
覃晓芸似乎真的陷入了一个怪圈。
她不敢开枪了。
所有常规训练都能正常进行下去,除了偶尔精神恍惚似不在状态。
可唯独,狙击课一塌糊涂。
覃晓芸是因为射击成绩出色才被选入狙击队的,现
在,作为一名狙击手,她竟然不敢开枪。
不敢开枪对于狙击手意味着什么?
就像田径冠军不敢上跑道、游泳选手不敢下水一样,她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队长不止一次找覃晓芸谈话,但一直不起作用。
她握着枪托的手在抖,她矫正瞄准器的手也在抖。
邱秋看不下去,有一天抓着覃晓芸的肩膀,郑重而又严肃道——
“晓芸,你不能这样,不能因为秦远没在部队,你就堕落。”
覃晓芸讷讷抬头,藏着心事的眸底突然一瞬间清明,仿佛被人点破了心思。
是啊,她好像在秦远受伤暂时离开部队后,就没有了前进、努力的方向。
如果秦远真的被强制退伍了,那她怎么办?剩下的一年多时间,她如何度过?
覃晓芸捂着脸,心烦意乱。
而彼时,排长去到医院,给了秦远一张空白的信纸。
“给家里寄封信吧,伤得严重。”排长不善言辞,说了一半就转身出去了。
连长其实本意是想让秦远知会一声父母,说他有提前退伍回家的可能。但排长说不出口,扭扭捏捏半天,仍旧没把话给挑明。
秦远还算冷静,握笔认认真真写了一封信,信却是给于漫的。
他不知道自己脚踝处的伤到底有多重,可老实说,从医生以及护士的日常检查,从排长面对他时流露出的不自然神情,秦远勉强能猜出个七八分。
既然大家都不捅破,他便也得过且过,暂时不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