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202)
。”
“有什么慢性病没。”
“应该没有。”陆远没有这个人的记忆,斟酌着回答。
医生以为他紧张,“放松,这是例行体检。”
“体检的话,从看守所移交这里的时候就做了。”陆远晓得流程,反驳道。
宣判前,没定罪的囚犯羁押在看守所,等宣判后移交狱所的时候,一定会做全套的检查,避免对
方携带病毒或者其他危险物品进入这里。
狱医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做完了心电图,又是全套B超,抽了满满6管血。
陆远问,“抽那么多做什么。”
“你问那么多。”医生懒得搭理他,系统的体检完,就让人把他带了回去。
陆远戴着沉甸甸的手铐,走动间发出铿锵声响,深夜的牢房格外寂静,路过其他隔间,所有人都
熟睡了。
不对。陆远敏锐地察觉不妥。
若是普通人,长年累月的监狱生活早就把人磋磨的麻木了,在监狱里他们这些囚犯就是最底层,
那个年代犯罪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上面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去深想。
可陆远知道,夜半三更,单独把犯人叫出来体检,本来就是一件极不合规的事。
回到自己的牢房,狱警把手铐给他解了,西里哐当的在他背后锁上门,走了。
陆远不想挤上臭烘烘充满男人汗味的通铺,找了个角落坐下,揉着紧皱的眉心,不知道艾丽和唐
恬那边怎么样了。
思索间,一个黑影悄无声息从床铺上翻下,鬼鬼祟祟溜到陆远身边,压低了声音,“章淮,你也
被提去做检查了?”
一个“也”字让陆远顿时打起精神来,看着这个体格壮实的中年男人,“嗯。你做过。”
“前两天。”大汉蹲在他旁边,从怀里摸出个烟屁股叼在嘴里,没滋没味地砸吧着嘴,“我们监
室八个人,有四个都被提去做过了。你说这是干啥啊,我们几个真有病?”
大汉这模样明显不清楚内幕,陆远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进来多久了。”
“一年多,”大汉说,“比你晚几年。你杂突然问这个。”
陆远向床铺上鼾声如雷的几人抬了下下巴,“其他几个做检查的呢。”
“扬子84年、骆驼好像比你还早一年。”大汉说了几个数字,陆远心中飞快计算,检查的几个人
年龄都在20-40以内,看上去身体都不错。
“你们判了多少年。”
那人瞪眼,“哪壶不开提哪壶。”见陆远绷着脸,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口吻道 ,“扬子杀人□□吧,死缓两年,现在刚过缓刑期,转了无期;骆驼25年……”
一连串的罪名触目惊心,连这个看上去憨厚的大叔,也犯下了抢劫杀人的重罪。
陆远想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犯的什么罪,委婉地套话,那大叔拍拍他肩膀,同情道,“你还不
认命?我说,你就算了吧。进了这儿,一辈子就出不去了。”
“认罪书都签了,判决也下来了,□□杀人,你再怎么叫着自己是冤枉的,没用。不会有人给你伸冤的。”
大汉的话近在耳边,震的陆远耳膜嗡嗡作响。
同一时刻。
防空警报的尖啸犹回荡在夜空中,唐恬孤零零站在镜子前,狭窄逼兀的楼道上除了她没有别人,“艾丽!陆远!”
无人回答。四周死寂中带着窸窸窣窣诡谲的声响。
外面好像天黑了,监狱里暗若泼墨,她拧开手电筒,看到天花板墙壁渗透出污黑的血迹蜿蜒而下,斑驳的墙皮宛如一块块皮肉被人撕下,“这是哪里!”
一边后退避开,她飞快地从脖颈间拉出手机,打开鬼度鬼科,对着满是血污的墙壁拍照识图,“五星鬼域,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形成,千年难得一见。强烈的、众多的、经久不散的怨气汇聚,形成多重鬼域空间。在这里,死掉的你会变成新的养分,滋养着鬼域的扩大。不要想着怎么去破坏这里,就像山川河流,你很难去改变自然。你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鬼域活下去,等待下一个逃出的契机。”
“祝你好运。”
“该死!”
四面八方都是鬼哭狼嚎,走廊尽头燃起熊熊火光吞噬着一个个牢笼,眼看着一路就要烧到她这边来,唐恬不得不撤退,“艾丽!陆远!”
她的声音层层回荡在铁牢之间,路过一个办公室她瞥到墙上挂着的日历,匆忙间看到上面的日期
,1988年12月15日。
跑出牢房来到中央的天井处,唐恬久违地涌起心慌,“这是最后一次事故后,监狱搬迁之后被废
弃的。他们好像不在这里,那我在这个时间段,他们俩很可能在其他时间。他们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