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色袭帝心(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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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府乔南阁。
长懿最近看女儿愁眉不展,她搂着女儿坐在窗牗边,美眸含着爱怜,摸摸女孩的小脸道,
“昔昔,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你这孩子最近兴致沉沉。阿源即将痊愈。昔昔小小年纪,该多笑笑才是。”
女孩轻蹙黛眉,凤谕已经下来,昔昔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这下再想说离开盛京痴人说梦,关键是母亲还不知道荀澈的心思。
长懿再三追问缘由,女孩没有办法,目光闪躲,不敢去看自己母亲的眼睛,吞吞吐吐半天,
“娘亲,假如…只是假如……”,说了一句差点让长懿晕过去的话,“如果有人想让昔昔做皇后……”
昔昔话还未说完,就被长懿一把捂住嘴,疾言厉色喝道,
“昔昔,不要胡说,以前你外祖母提过,都被娘亲彻底回绝。记住,荀澈他绝非善类,你…根本没办法招架这种男人,此人控制欲极重,绝不是你的良配。“
“你看朝堂上众朝臣,哪个敢忤逆他一分。那些人的动静他都掌握的清清楚楚,因娘亲帮过他两次忙,摸索出这位陛下六分性子,你也足矣信为娘的话。”
“他兴致起来,最喜欢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一出手掐住人的软肋无疑。你看云承安朝上蹦哒的厉害,荀澈全然给自己添趣,当乐子看。哪一天云家惹了他,做过的事全部抖出来,云太傅他定然自食苦果。”
女孩被长懿一直捂住嘴,昔昔几乎忍不住要说出事实,她也是被荀澈死死掐住七寸的那一个。
可是女孩现在更担忧的状况,凤谕之事似乎彻底惹恼了荀澈,连最后与她周旋的耐心都无半分。
男人上次在女孩耳边有意重复下流无耻的话,对于从未听过的昔昔而言,不敢想象到时会是何等场景。
长懿看女孩清眸微怔,连忙松手,摸着女孩冰凉的发丝道,
“是你外祖母提的对不对,把她的话抛之脑后。娘亲下面举宴给你相看,陛下亲自许下娘亲旨意,昔昔成亲之时必是风风光光。”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杂乱有序的脚步声,刀鸣摩擦银甲之声不止,明晃晃的火把照过窗棂。
凡月面色凝重,开门进来,“公主,不好了,有人擅闯公主府。已经往驸马那边去了。大王子带护卫正在追刺客。”
长懿随即站起来道,美眸含厉,吩咐道,
“你派人看好乔南阁,不能让宵小之徒闯入。来者不善。本宫带人去阿源那里。”
大长公主府近日颇不太平,昔昔耐心在阁中等待楚谨纶的消息,听到父亲没事,刺客已经逃走。
女孩放下心来,她不确定出自何人之手,虽说稷太子一党可能性最大,但楚谨纶不知道其中内情。
昔昔清眸微沉,眉间端凝,郑重对楚谨纶道,
“阿谨,你刚才说,贼人留下的几支箭射入水慈阁,你有没有看出什么名堂?或许应该可以摸出点头绪。”
楚谨纶颔首,“姨母一心担忧驸马,没来得及问我,我刚才取了一支箭带在身上。”
“此人身手不凡,他从头到脚一袭黑色。我和他交手之时,观其手掌有薄茧,但肤色白皙,看来养尊处优的上位人,眼眸清明,无混浊之态,可断定此人年岁不大,约有二十出头的模样。”
昔昔听闻蹙眉,那更无法断定,父亲没说过稷太子有没有后人。
女孩伸出玉手把断箭放在帕子上,凑近鼻间一闻,淡淡的铁腥味传来,纤细的玉指拨了两下乌银色的箭头,
“这箭头铁色陈旧,闻到淡淡的腥气,就是普通的精铁。”
“我听闻母亲说过,盛京军营用的是长弩,打造时加了一种秘制的乌矿,据说伤人之时会让人血流如注。我闻过有淡淡的涩味。阿谨能看出这种箭头何地用的多,能不能看出这箭头打造多久?”
楚谨纶眉间微皱,缓缓道,“这种箭只有北疆边境军营和西宁军营才有。”
楚谨纶拿起箭头借着烛光细细观量半天,
“运到边境的箭支,每个都会有兵部留下的暗徽。最近一批是在一年前运的,这支箭有三年多了。”
昔昔垂下清眸,如有似无说了一句,“边境绝不会用旧箭支。箭头日久天长放在库房,带着锈色,还不如刚铸造时锋利。”
楚谨纶眸色一亮,“边境因为久置不用,落在库中生灰的箭支。在物资匮乏的北疆异族看来,是必需之物。他们毕竟一直在抢军营后备的库房。昔昔的意思是,探公主府的可能是北疆的人。”
昔昔抿紧唇瓣,“对。阿谨说的不错。”
楚谨纶面色露出几分疑惑,问道,“那前朝余孽为何会盯着长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