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风急(132)
楚辞摇头。
“不能。”严凤雅犯的是死罪,他没有必要骗她。
而且审判严凤雅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法律。
宋玉知自嘲的笑了下,坦然的看着楚辞:“你问吧……”
楚辞不知道景月是怎么说服宋玉知的,面对他时也没有初时的警戒防备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严凤雅的?”
“两年前。”
景月和楚辞对视一眼,都十分意外。
他们猜测宋玉知应该是从柳烟或者田甜的死才产生怀疑的。
宋玉知低头看着白色被子上铺开的一张张毫无生机、死状凄惨的照片,长期被隐藏在心里的愧疚、自责、懊恼如同奔涌的浪潮一般向她扑来。
心脏不堪重负,一抽一抽的痛着,她痛得扣紧了手心,强撑着说:“对不起……我……我……”
宋玉知不停的道歉,她除了说对不起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景月握住她的手,将她扣紧的拳头展开,“玉知,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所以你应当明白,你的隐瞒绝对不是在帮助严凤雅。”
“凤雅是个好人,他从来都没有对我大声说过话,他也没嫌弃过我身体不好不能生孩子。他对朋友、对下属都很好的,他还鼓励我做公益,帮助需要我们帮助的人……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景月坐上床,拦住宋玉知轻拍她的手背。
“我相信严凤雅是个好人,他只是生了病,所以我们都应该帮助他,让他早日摆脱病魔的折磨。”
从严凤雅虐杀女性的手法来看,他已经患上了心理疾病,并且饱受折磨。
“两年前的七八月,我无意撞见了凤雅和一个女人纠缠,起初我以为他是厌烦我了,在外面养了情人。我气不过,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们,查到了凤雅和那个女人幽会的地方……我一直等在外面,想着等凤雅离开了我再进去,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让那个女人离开他……然后,大概是凌晨三点左右,我看见凤雅抱着那个女人从别墅里出来,女人软绵绵的,像个娃娃,凤雅将她塞进汽车的后备箱里……我当时害怕极了,不敢在跟下去……”
“那天夜里凤雅一直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了公司,我不知道我想求证什么,那一天他都没有回来,第三天他回来了,我问他去哪里了,他说他回安福镇看孤儿院的孩子们了……”
“我后来悄悄查了那个女人,她叫梁欢,是个音乐老师,才二十三岁……我还偷偷去见过她的父母,给他们捐了一笔钱……”
宋玉知说得有些凌乱,其中还夹杂了很多她个人的情绪,但景月和楚辞都听明白了。
严凤雅杀了一个女人,然后将人带回兰芳孤儿院,埋在了槐树下。
“上次你给严凤雅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也是假的,你当时根本没和他在一起对吗?”陶知行提供的田甜和严凤雅的合照将杀害田甜的犯罪嫌疑人指向了严凤雅,本来警方可以对严凤雅进行拘留审问,但宋玉知做了证人并提供了他们两人的不在场证明,导致案件的线索一度中断。
“是。”宋玉知承认,“九月九号那天我们确实没有在一起,我早就知道凤雅和田甜的关系,那个女学生不停的给我发她和凤雅的亲密照片骚扰我,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凤雅,她都答应我了,结果又偷偷跑回来……”
宋玉知叹气:“我找了人盯着田甜,只要她到芦城就通知我,九号那天只有我一个人在湖心岛别墅,我是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才离开的,因为着急还不小心撞到了大门。”
对于田甜,宋玉知的语气要冷漠许多。
相比其他人,她本是有逃过一劫的机会,在加上她长期的给宋玉知发骚扰信息,在心理里已经磨尽了宋玉知对她的愧疚和怜悯。
“柳烟呢?”
“我不知道。”宋玉知摇头,“凤雅做事十分严谨周密,他若是不想让我知道的,我是万万不会知道的,要不是我意外撞见了,只怕我根本不会知道他的秘密。”
楚辞又问了一些关键的地方,宋玉知都一一的交待,包括她让私家侦探查到的一些资料,她也都交给了楚辞。
虽然宋玉知并不能提供所有严凤雅杀人的证据,但有了她的口供和相关证据,严凤雅杀害田甜和梁欢的证据确凿。
至于其他被害者,还要等从兰芳孤儿院找到的尸骸送到警队,由法医做了鉴定核实被害者的身份才能确定。
景月喂宋玉知吃了药,见她没有大碍后才和楚辞一起离开。
“抓到严凤雅了吗?”出了病房门景月才问。
楚辞刚想回景月他一直让人盯着呢,裤兜里的电话就响了,他一接听立即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