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低入尘埃开出花来+番外(22)
医生像是思考了片刻,然后回答我说:“可以,不过你要进行一下简单的消毒,另外,不要让病人太激动。”说完,他转身对护士说:“带病人家属消毒,然后去ICU看看病人。”
向医生表示了感激之后,我就跟着护士去护士站消了消毒,穿上无菌服。
赫赫看到我走进来,原本有些塌垃的眼皮一下就抬了起来。
我担心他情绪激动,连忙走到他旁边,轻轻拉起他的小手安抚道:“赫赫,妈妈来了。妈妈知道你很高兴,很想和妈妈说话,但是你千万别激动,你现在不能情绪激动。”
第019章 一场交易
说话间,我看到赫赫像是微微抬了抬小手。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原来是公爹已经赶过来了。
此时,他正站在玻璃窗外,往里看着。
“赫赫,你看到了吧,爷爷来了,我们都陪着你呢。”我轻轻摸摸赫赫的手,安慰他道:“赫赫最坚强了,妈妈知道,刚才医生跟妈妈说,你需要再观察一天多,妈妈和爷爷就在外面等着你,你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我们好不好?”
赫赫轻轻点了点头,我在他的额头印下一吻之后,就离开了ICU。
公爹一看我出来,赶紧迎上来问我赫赫的情况,我详细跟他说了说,让他放心。
他看着我,满眼泪水,苍老的嘴唇哆嗦了很久,才沙哑地对我说:“浅秋,难为你了。”
公爹这一句话,说得我泪如雨下。
嫁到陈家一年多,陈庆北就过世了,村里很多人都说我是克夫命。紧接着,赫赫又查出重病,村里更是流言四起,说我是扫把星转世,老陈家早晚被我克得断子绝孙。
虽然这些迷信的说法在现代社会听起来是那么的可
笑,但到底还是影响了公爹对我的看法,尤其是村里人都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嫁给陈庆北的,公爹对我更加的不满意。
再加上我们村孩子有病,媳妇跑了的事情出过好几次,公爹对我都防备有加,生怕我丢下赫赫一个人走了。
各种原因交织在一起,导致这些年来公爹一直对我厉声厉色,多有责备。一直到前几天,还在指责我乱花钱,怀疑我对赫赫不尽心尽力。
好在现在他终于理解了我,甚至开始试着关心我,我这些年来的付出总算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体恤。
“爸,没事,不为难,不为难。”我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赫赫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些年咱们祖孙三个相依为命,你们就是我的家。为了家付出,没什么为难的。”
公爹使劲儿地点着头,一言不发,浑浊的眼泪却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样觉得轻松释怀,似乎压在心头的那些乌云都突如其来的阳光被驱散了。
窗外,晨曦初露,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竟然就这样真的过去了。
一天多之后,赫赫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我和公爹围坐在他身边,一会儿拉拉他的小手,一会儿摸摸他的额头,似乎是想通过这种简单的触碰来确认赫赫已经回到了我们身边。
最后,倒是赫赫有些受不了地说:“妈妈,你们再摸都把我摸得长皱纹了。”
他的声音仍然很虚弱,但好在已经有心情跟我笑闹了,我不由得也随着他轻松起来。
“好好好,我们不摸了,不摸了,别把我们帅气的赫赫给摸丑了。”
虽然嘴上说着不摸了,我还是忍不住又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
赫赫动了那么大的手术,精力不济,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几天不眠不休的等待之后,那种排山倒海的疲累和困意一下就把我击倒了,连站着都能闭上眼睡着。
公爹看到我这个样子,就让我赶紧回去休息。我也实在是撑不住,就听了公爹的话。
走出医院的大门,外面已经是夜幕笼罩。
我看着华灯初上的马路,突然有些迷茫。
前些天一直是住在莫牧勋家里的,可是从前天晚上
打完电话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跟我联系过。
我暗自想着,兴许他那么有名望、爱面子的人,酒醒之后发现给我打了那么一通“吐露心声”的电话,一定特别懊恼吧,说不定再也不想见我了。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有道理,便直接往出租屋走去。
可不知道怎么了,躺在出租屋那张冷硬的床上,虽然又疲又累,却总也睡不沉。一会儿梦见赫赫犯病,一会儿梦见莫牧勋那张阴鸷的脸,一会儿又梦见死去的陈庆北。
昏昏沉沉地熬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我就往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