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嫡女:冷王虐妃(232)
他眸中的冷一点一点的转深,似乎还带着从未有过的紧崩,“去吧,给他送些粥去也好,让他吃饱了好上路。”
我窒住,抬眸问道:“你要治他死罪?”
他霍然起身,满面愠怒,“勾结敌军烧毁军中粮草,还不够治他死罪么?”
我的身子一分分僵冷,咬了唇,迎上他的目光,“爷难道就没有想过,此事也许根本就不是九爷所为。”
他抬眸直入我的眸中,暗黑的眼眸深处,一丝震动的神色,慢慢的变得沉了下来,沉得几乎令人窒息,“可惜只有你一人为他辩护,如今连他自己都己经默认了,我如何救他,如何救他?”
桌面猛的震动,他投拳重击于桌面,我心上聚然一紧,想要上前查探他的手是否没事。
可他却突然的扬声笑了起来,那丝笑分明是痛的,而且像是痛到了骨子里。
我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粮草被毁,所有的计划都被打断,如今最亲近,最信任的九弟也被他亲手收押,傲恒一日抓不到,战天睿的性命就岌岌可危。
他虽然不相信此事是战天睿所为,可他身为三军主帅,战天睿对此事毫无反驳之心。
他恼,他痛,他失望,所以他用绝食来折磨自己,来惩罚自己,来责备自己。
甚至他恨,恨自己抓不到傲恒,无法给三军一个交代,恨自己身为军中主帅,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护不了。
我陡然哽咽,万般辛酸痛意在这一刻让我的声音有了颤抖,“我知道,爷要亲手治九弟死罪,心里比任何人都痛。”
他止了带着痛意的笑,眼底的怒色在一道闪烁的眸光而过后,化作了无奈,“这么多年了,在危机四伏的皇宫中,只有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我的性命,也只有他可以让我知道信任两个字在我的世界里始终还是存在的,可如今我不但救不了他,还要亲手治他死罪。”
我的手心有引出了粘湿感,我依旧颤抖的伸出了手,将那碗他还未用完的清粥重重的端了手里,突然间觉得好沉,好沉。
“粥快凉了,爷赶紧用了它吧,我还得给九爷送粥去,迟了怕是粥也凉了,那就不好喝了,九爷那张嘴素来挑剔,我这是第一次做粥,味道本就一般,若是再凉了,只怕想让九爷开口,那就更难了。”
我微微浅笑着将这些话全部说完了,也该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突然手上一紧,托盘中的清粥微微晃动了一下,是他紧紧的拉住了我的手,我却不敢抬头。
“我送你去。”他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少见的急
迫。
我的心头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几乎让我无法再淡然的挣开他的手。
我终是垂眸摇头,声音力求平静,“不用,爷若是去了,我可不能保证九弟是否愿意开口了。”
我将手心的粘湿顺着裙边擦干,止住那丝颤抖,附手一点一点的将他紧在我手腕上的手掰开,那触指的余温盘绕心间,肌肤之间的触及己染上了满心的忧伤…
我暗自咬牙,痛也好,哀也好,无论怎样?我都不能选择。
让我意料之外的竟是他不让,反而力度抓得更紧了。
我不明他的意思,直到手腕之上他的一丝颤抖从我手上不停的传来时,我几乎从他的颤抖中猜透了他的心思。
在那一刻,我抬起了眸,看着他眸中一点一点在收紧,我笑了,“爷还有何要交代的?”
他的目光由最初的冷涣散转变为一丝丝迷离,顺手从衣架之上取下他的披风,“地牢寒气重,把它披上吧。”
我笑着点头,伸手欲要取走他手上的披风之时,他竟缩了回去,忽而伸手再度握住我的双肩,令我转了身。
而后肩上一丝温暖袭上,他将披风重重的披在了我的肩上,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他身子的温暖也随即而来,他自后将我环抱在怀里,半响,一句话也不说。
我轻轻的闭上了那双灼热的眼,我怕我会脆弱,我会恨,我会怨,我会哭,我会舍不得。
突然随着身子上一松,我的整颗心沉下深渊,失落,害怕,慌乱,不舍…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让我化作一丝坚强的睁眸,继而坚强的头也不回的迈出了步子。
我一路走出了主帅营,凉风袭来,我伸手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只想要保留着披风上的那丝温暖,不让它随风而逝。
直径步入战天睿被收押的帐篷处时,左荣立候在帐篷外,他向我行了礼,却未阻挠我入内。
我掀帘而入,战天睿依旧僵硬地坐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我步步靠近他,可他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脑海里根本就其他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