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68)
阮知荷不明白,这样坏事做尽,丧尽天良的人怎么还可以逍遥法外,四处快活。
她无声看向黄毛,黄毛立马将双手举到头的两边,义正言辞:“他这样的,我们混道儿的其实心里一般也看不上,只不过到底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不是?我可是正经生意人,我们白着呢!”
阮知荷收回视线,将第二根烟头弹出去老远,迟早得进去!
黄毛像又想起什么,阴测测地挨过来:“上次酒吧带你走的,你认识吧?他可是严哥的左膀右臂,在道上也小有名气,连我见了都要叫他一声邵哥。丫头,哥哥建议你,离他远一点儿,严哥差不多该进去了,他也跑不掉……”
阮知荷的脑袋嗡一声炸开,耳边也轰轰作响,黄毛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黄毛是什么意思呢?邵江洲近墨者黑,也不干净?也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接下来,阮知荷一直魂不守舍。人浑浑噩噩的,好像在想着很多事情,又好像什么也没想。小朋友敏感,雷雷察觉到阮知荷情绪不高,也没再吵闹,安分地趴在她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很快就睡去,发出轻不可闻的鼾声。
手机拿在手里,时不时被摁亮,阮知荷将短信编辑好,又连串删去,到最后,只打了邵江洲的名字,发送出去。
邵江洲大概恰好也没事,回复得很快:“嗯?”
“邵江洲。”
“怎么了?”
“我很想你。”
让我们一起逃吧,避开所有艰难与恶意,躲进桃花源里去……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
那时候,即使是城里,也还没有颁布春节期间不能燃放烟花的禁令。晚饭的时候,也偶有鞭炮声,并比不得乡下的热闹,噼里啪啦过去,就安静下来。
阮知荷心里藏着事,随便扒拉几口饭菜就回了房间,没有注意到阮旭与后妈同时变难看的脸。
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床的一角。
黄毛说,大人其实比小孩子还要小气。小孩子闹别扭了,睡一觉就能和好,给块糖就能够大方地不计较过往的所有不快。但是大人不行,他们记仇,会想办法报复回来,只有不吃亏,他们才能好好吃饭,将觉睡安稳。
你以为严哥会放过你?
你所有的相安无事,全是那叫邵江洲的替他干坏事换来的。他要保下你,被打得身上没有一块好肉,上次欠下的酒,这回成倍地喝,也是他命硬,竟然都没喝死。
我听说他家也挺有钱的,但他爸和我老爹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帮不到他。我看他年纪也不大,能混到让人叫一声哥,也不简单。
丫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这么罩你……
有没有那种感觉,闭上眼睛的时候,也仿佛睁着眼一般,可以敏锐地感觉出光线的更迭交替。缓慢游动的光亮,大多是单调的苍白色,裹挟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似墨汁般的很色也有了不规则的形状,隔着眼皮,被感受到。
阮知荷哭着醒来,先是低低啜泣到悲恸地哭嚎。她管不及抬手擦去脸上的泪水,慌乱地在黑暗里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碰到硬物,按下按键,小方块屏幕照亮她的脸,面无血色。
“喂?”
“邵,邵江洲……”声音里仍有哽咽,阮知荷的眼泪在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清凉冷淡的声音时,夺眶而出,她所有的不安终于有了着落。
“怎么了?”邵江洲的声音因为没睡醒,有些沙哑,还带着鼻音。
“我梦见你喜欢了别人……”
总会无端做一些伤感的梦,老人说,梦都是反的。可是,在梦中的经历,就算不上经历吗?所有的难过,绝望明明都真且刻骨。
邵江洲,在我最新的梦里,我梦见你死了。
第五十一章 过年上
残腊初雪霁。梅白飘香蕊。
依前又还是,迎春时候,大家都备。
灶马门神,酒酌酴酥,桃符尽书吉利。
五更催驱傩,爆竹起,虚耗都教退。
交年换新岁,长保身荣贵。
愿与儿孙、尽老今生,祝寿遐昌,年年共同守岁。
是难得大太阳的日子,天气预报里说,晚上会有小雨。公交车在过道上平稳地行驶,黑子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抬起一条胳膊,为楚涵遮挡照在脸上的阳光。
“黑子,你确定这些礼品,叔叔阿姨会喜欢吗?”一路上,这个问题楚涵问黑子问了n遍。
黑子耐心哄了她n遍:“必须喜欢啊,要我说,你什么都不用送,人跟着我回家就好。”
楚涵见黑子吊儿郎当的,自顾自生闷气,将身子扭向一边。过了一会儿,又回身摇晃黑子的胳膊:“黑子,叔叔阿姨能喜欢我吗?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这些问题,楚涵同样问了黑子n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