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没有在一起+番外(32)
校园暴力事件,一时间牵连出很多人,班上的很多女生都被处分,似乎连阮知荷她们的班主任也被磋磨。阮知荷并不在意这件事情发酵的后果,只是那天在教务处,当着众人的面,她看着问学校讨说法的杜安琪的父母,态度强硬:“如果你们一定要邵江洲退学,那我也一定是要杜安琪退学的。”她厌倦了自己愚蠢的软弱。
邵江洲黑着一张脸,由不得阮知荷和那些人争论,自她身后将她扛到肩上。不论阮知荷怎么喊他,他始终一言不发,肩胛骨硌人疼。
邵江洲,你放我下来!
邵江洲,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邵江洲…… 闭嘴!
阮知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是,邵江洲啊……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能会脑溢血……
邵江洲没有被开除,杜安琪也很快回来上课,脖子上有清晰的青紫色的手指印,其他倒是看不出什么,却明显地安分了许多。
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课,大多是自习课。坐在阮知荷后面的女生胖胖的,总喜欢在自习课上偷吃零食,不是努力把头埋进抽屉,就是用手包着嘴巴,发出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只要这样,就不会被教室里的摄像头拍去似的。
离下课还有十五分钟,她突然用手轻轻地拍了拍阮知荷的肩膀,将一包巧克力豆举到阮知荷的脸旁:“嘿,阮知荷,你要吗?”
阮知荷愣怔了片刻,差点儿要觉得自己幻听。又听见女生压低着声音喊章舟:“喂,章舟,巧克力豆你要吗?”这才是正常的,在一个班级里,同桌和前后桌的关系总是要好一些,分零食都是寻常;但是除了章舟,鲜少有人会主动提起和阮知荷分享自己的东西。
章舟听了声音看过来,视线却没在巧克力豆上停留多久,只看了阮知荷一眼,兀自回头写起了数学。
“章舟,你不要啊?”
“嗯。”
“那,阮知荷你要吗?”女生的表情有些殷切,却让阮知荷犯了难,她不喜欢吃巧克力豆的,而且和女生本就不熟,女生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她一时半会地没法适应。沉默了一会儿,她还是伸出手去拿一颗,低低说了一声“谢谢”
女生就挨近她,贴着阮知荷的耳朵说:“阮知荷,其实我不讨厌你的。只是大家都讨厌,我也就莫名其妙跟着讨厌了。”
呵。
阮知荷其实是不用走这条路的,她回家的方向是她身后与她越来越远的方向。可在某个周五的放学后,她心血来潮,偷偷跟着邵江洲,开始坚持跟在邵江洲身后。
冬天总是黑得快,小巷里的路灯有些坏了,总是一闪一闪的,看起来有些像警匪片里的犯罪现场。
他们一前一后,不远也不近,有时候阮知荷甚至能够踩到邵江洲的影子。
邵江洲从不回头看她,双手插兜,戴着耳机摇头晃脑地听着歌。她陪着他走到小巷的尽头,脸贴着墙,露出半个脑袋目送邵江洲安全地穿过马路,走进小区,这才心满意足地掉头。
一个人往回走的时候,阮知荷别提有多怕了。她总觉得会有人从旁边纵横交错的弄堂里冲出来,往她头上套一个黑色布袋。
手机毫无预兆地响起来,阮知荷不意外地吓了一跳,才接起,就听见楚涵劈头盖脸地冲她骂:“狐狸,你的脑子是被门夹过的吗?我都不相信我楚涵的朋友竟然会被人欺负,还被人欺负得那么惨!她们打你,你就给老娘打回去啊,打不过叫我……”
从身后伸来一只手,拿走手机掐断电话,阮知荷下意识回过头伸手去抢,下一秒愣在原地,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尴尬:“邵江洲……好巧。”
“难道不是你跟踪我?”一句话就将阮知荷堵得哑口无言。
阮知荷红了脸,她不自在地将脸转向一边,看着白墙上的青苔隐隐约约覆盖着邵江洲的影子,魔怔了一般,脱口而出:“邵江洲,我喜欢你。”
邵江洲还来不及说什么,阮知荷就转过头来,扬起脸看他,又重复一次:“邵江洲,我喜欢你。”阮知荷的声音很轻,却格外郑重,平白让这句喜欢也变得沉甸甸的。
邵江洲挑了挑眉,手抚上阮知荷的额头:“好好的妹子怎么说傻就傻了?”邵江洲说完这句话径自掉了头往回走,高高瘦瘦的背影在被吹鼓起的校服里愈发瘦削。
阮知荷站在原地没动,她以前是不知道喜欢的,现在懂了。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山是青山不老,看水是绿水长存;看你是良缘永结,匹配同称。她想和邵江洲在一起,甚至迫不及待地幻想他们八字还没一撇的未来。
风吹得更冷了,她吸了吸鼻子,回过神来,即使早就不见邵江洲:“哎,还我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