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怜取惜花人(5)
平安脸颊微微地鼓起,思索了一会,然后眼眸一亮,说道:“墨姐姐,这是君子玉。”耳百揉揉她的脑袋,说道:“错了。”
“没错,就是君子玉。”
“错了。”
“没错,墨姐姐欺负我……”
前方有一座清水楼,清水是一家别致的花楼,专门以寻找不同的花种来栽植培育,用以供人观赏与出售。
耳百等五人到达清水楼门前,便暂停下来,耳百便提议去清水楼后院看看鱼棘草等花卉。
鱼棘草,顾名思义,是一种好像金鱼一样绿色的植物,会开出小巧别致的白色小花,在风中翩跹舞动,宛如条条雪白锦鲤。
他们五个人慢步走入清水庭院,地面由光洁的鹅卵石铺成,走至各处,放眼去望,院里的鱼棘草肆意生长,长势颇好,绿意蓬勃的,很茂盛,颜色盖满了院子,有一种多年不入院,野性生发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草籽香气与花香,白花如同白色蝴蝶般不住翩跹,一时使人有些不知到底身处何境,今夕是何夕。
薄公子伸出手指去触碰那些花朵,甜丝丝的香味立即绕上他指尖,他的十指细长,柔白,有一种温润之极的莹润感。
薄公子出声道:“很香。”他凑近了去闻,然后直起身子来。
见天边亮出绯丽烟火,绚烂一刹,众生雀跃。耳百在身边悠然地走动,她流露出淡薄的美,恍惚中使他有一些错觉。
好像似水流年,弹指一瞬,然后如花美眷。
他心神一动,立刻镇定下来,为什么自己一见她,总能想起叶雨容呢?
今晚定要叫人好好查一查。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
庭院里一株树被一阵的大风吹落花瓣,花朵铺开来,飘到耳百脖子上面,贴上了她的皮肤,耳百觉得痒痒的,打算用手指揉去。
祁薄垣却出声道:“别动。”
他有些怔怔,仿佛想起那个曾经在落英树下为叶雨容绾发的自己。
然后他轻轻的用指尖弄下了那朵白色的小花,对她温和一笑:“有小虫。”
那笑透着三分眷恋,七分温柔。
耳百有些恍惚,她看着那张与房薄解十分相似的脸,心如擂鼓一般,她盯住祁薄垣的双眸,呆呆地说道:“一只小虫,怕什么?”
薄公子目光忽然清澈起来,他盯着那片花瓣,挑了挑眉。
“也是。”说完后,弹指丢掉了。
耳百也瞬间清醒过来,她呼了口气,扫过祁薄垣的脸,想起他刚才突然的变脸,于是轻轻叹息一声。
两个人默不作声,耳百眼底一抹认真淡薄,并没有任何的难过。
她明明察觉到了什么的。
祁薄垣心底有些迷惑,他们真的相像,不是性格,而是一种言之无物的味道。
“是什么呢?”他看着耳百轻轻地发问,是在问她么,是的,就是在问她。
耳百神情一怔,似乎有些不明所以,她突然笑了笑,答言:“不重要。”
祁薄垣一愣。
那一瞬间,她眼底的通透,让他有一种困住良久却被莫名冲开的感觉,他眸色一动,呼吸却急促了起来。
“什么不重要?”他继续问道,眼眸发沉。
耳百凑近了他莞尔一笑:“你在意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在意的并不重要,因为人生在世,该把握当下,其他的都是浮云。”
有一种人,拼命的想抓住所有,却始终一无所有,拼命地想得到许多,却始终如同手中的沙子,他是什么人耳百并不清楚,但他刚刚的眼神,让她想起把控天下四个大字,但是世事万变,你最后又能抓得住什么,把握得住什么呢?
她只知道,活的简简单单的人最幸福,而你并不幸福。
第5章 第五章 戏鹤
叶雨容名声响亮,耳百自是听过,她那番做派耳百初听便知,那绝对不是一个古代人,她还画图纸让工匠做了个似吉他非吉他的东东,在民间广为流传,不仅如此,据说此女子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连皇子与商贾之家,甚至某种黑□□域都与她有瓜葛,可惜耳百无缘得见一面。
她现在还不知眼前这个人,是因为叶雨容才对她产生了怀疑。其实就算知道,她也只会漫不经心地“哦”一声,然后依旧该干嘛干嘛。
这个世间,有那么多有趣的东西,为何非要执着无趣的命呢?
“墨姐姐跟薄哥在干嘛呢?快来看烟花啊。”平安跑了过来拉住耳百的手,打断了他们之间奇异的氛围。
耳百转头看了一眼薄公子,发觉他正敛眸沉思。衣袂翩跹回转间,佳人已然远去。
因为时间过得太晚,薄公子和寂展商议先送平安回去。
平安鼓着脸颊,很是依依不舍,却也知道自己是不能够久留的,于是牵住耳百的手,邀请她改日来府中做客,耳百笑着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