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怜取惜花人(20)

作者:书卷展放

这里的人情风土,有一种不一样的婉约与风情,人人着装单薄却鲜丽,妩媚动人,小巧含蓄,神情安分。衣带飘动间却不失风姿,有一种别样的动人。

说话也是细声细气,怯怯软软,不声张,容颜装扮却是十分精致秀丽,不论男女,点额抹唇,时兴风气,是以,耳百的男装倒看不出来什么。

就这么些时候,已落了雨,雨花下坠,溅起,来势汹汹,像是偏重老酒馆这方寸之地,淅淅沥沥下将起来。

他们依旧在饮酒,不知不觉中,耳百眼泪坠了下来,她望着窗外行色匆匆的行人,可能是想到什么,又或者什么都没想,那滴泪就落入了杯中,如此孤独和深重。

她活得已算得上顺遂心意,她又为什么要落泪,因为过去的时光,还是因为什么呢?

其实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有一种孤寂失重感陡然袭来,她很少去怀念过去,她尽量一步一步走的踏实,可越是不去想,越逃避去想,似乎积压在心中的孤寂就越深沉,她的心头像压着石块。

那滴泪落得毫无声响,难以觉察。

酒馆中有一名说书先生,正拍案说起了故事,耳百饮了些酒,脸颊开始发赤发热,她闻听着故事,一杯一杯又饮下去许多。

她很少如此失态,不,即使喝醉了,她也很少失态,她的眼底是清晰的,并不浑浊,也不醉酒发疯,只是不停的流眼泪。

严落住了她的酒,她便闹将起来,与严落撕扯着,双手压在他脸上,口里声声喊着:“离这么远,你也不让我痛快。”

严落一把止住她的双腕,手下用力,嘴里却柔声安慰道:“别哭别哭,别人会取笑你。”

“取笑就取笑,管他劳什子的不痛快。”她嘴里咕哝着,已是乱七八糟,胡言乱语。

祁薄垣淡淡的目光瞥向许澈:“我们送她回去休息。”

“嗯。”严落点头。

他们安置下耳百,祁薄垣陪伴在她身边,用掌心抚了抚她的额头,心道:“我知道你在难过些什么,这里阴谋汇聚,没有很多真心,但是小耳,我不会离你而去,你要好好的。”

他握住耳百的手,轻轻抵在唇边。

耳百脸颊酡红如桃花,她呓语声声:“酒,给我喝酒。”

当她晚间清醒过来,夜色已经降临,夜幕低垂,山川静默,人事纷纷,净过面,酒气已全然褪去。

她从屋子里走出来,转过身关上门,一步一步踏出宿店。

外面月色清凉如水,月亮大而圆,恍如人间那闪亮亮的光洁银盘,缀在空中恍如一个圆形灯笼,散发着光与热。

虽然它并没有光也没有热。

耳百身穿薄薄的青衫,头发照常用束带束了起来,她来到户外,一步一步沿着石阶走。

然后她走到了一株枝干挺拔,绿叶苍翠层叠,颇为盛容的老银花树底下,她坐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一股绵长的香气,润润的,丝丝的,有着黏连沾覆之意。

一瞬间,场景突然就转换了,一个烂漫无际的花野出现在了视线里,到处都是盛开的不知名的淡白花朵,发出淡淡莹色的光,坐在树下的人睁开双眼看着这一切。

此刻,她并非是在刚才的那一颗老银花树底下,而是在一颗巨大的,耀眼的,从空中伸出无数坚硬枝干,挂满红色彩带的神树枝底。

那种震撼力,非常人能够目睹。

耳百悠悠地起身,她的束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来,长发披散垂落腰间,静谧而绝美,整个的面容与平时不太相同,却能够让人一眼就认出的确就是她,相仿佛的容颜微微一笑,头顶的神树就开始发出灼灼光芒。

她起身向前慢慢地走,走到极处,手心里凝聚起一团光亮,她神色微动,启声道:“小耳,你是我静华神子的今身,我送你一礼,祝你渡劫。”

说到这里,一颗珠缀从她的掌心现出,发出温柔的光晕。

做完这一动作,静华神子继续说道:“房薄解原本是这祁薄垣一个□□,他的真身乃天上神君,下凡前往渡劫,由我的凡身——你来助他渡劫,叶雨容是时空乱流中的孤魂,因为阴差阳错,投在了你原本的肉身之上,你归位后,与他相遇,他的魂魄受到颤动,也逐渐归位。”

老银花树底下的耳百,微微一侧头,就清醒了过来,她方才还沉浸在不可思议的梦境里,如今醒来了发觉手里正握着一颗微微发光的珠子。

她呆怔了半天,蓦地跳了起来,珠子随着她的清醒很快就黯淡了下去,小耳一句“卧槽”都说不出来,她沉吟了片刻,立即把那颗珠子与脖颈上水晶坠子里的石头互换了。

而躲在暗处的暗卫只看到耳百似乎在摆动颈饰,什么闪光的完全都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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