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65)
孟辞还说,齐叔晏过去,他师父给他赐了一个字,叫公瑾。平时画画练字的时候,他们都戏说齐叔晏是公瑾仙人,手底下的东西只消吹一口仙气,就能立马活过来。
闽钰儿看了半晌,末了还是眼巴巴地把东西放下来。
齐叔晏好像,什么都会罢,而且会的几乎都到了精通的地步。她和齐叔晏几乎是完全反着来的,不仅会的少,还笨拙,什么都做不到精熟的地步。
这般挫败感,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是公冶衡把她带回去的时候。那段日子,也是闽钰儿大开眼界的时候,原来一个斯斯文文,温文儒雅的公冶衡,真的几乎无所不能了。
可惜她跟着混了几个月,最终什么都没有学到,毫无长进。
闽钰儿想及过去,越发觉得不能想了。她放下画,开始四处找棋盘,好不容易找到了棋盘,就一个人对着棋盘,自顾自地摆起棋局来。
枝微中途来了一次,问她还差些什么,高尚监说可以立即叫人去置办。闽钰儿摇头说不用了,她现在什么都不缺。
齐叔晏曾叫人下去,研制了几款小巧精致的点心,备着给闽钰儿。闽钰儿在屋子里琢磨下棋的时候,枝微就端了一些进来。
那些点心裹着红枣芋泥的馅,外面是金黄的一层,似是酥皮,闽钰儿闻着香喷喷的,吃了一个,顿觉味道不错,晚膳也不想用了,直叫枝微再去拿几盘过来。
枝微拿着点心进来,摆在桌上,见闽钰儿还心不在焉地拿着白子,不由得细声说:“公主。”
“嗯。”小姑娘眼睛都不抬,俄而想起了现在的时辰,问:“今夜殿下会来吗?”
“公主,我正想跟你说这事。”枝微压低声音,“方才外面传来消息,南沙王罚着殿下,在太庙外一个人跪了半个时辰。”
“我瞧着,今夜殿下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什么?”手里的白子咣当一声掉在了棋盘上,闽钰儿讶异至极,“怎么回事?”
“其他的事情我们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南沙王要殿下在太庙里认错,殿下不肯,才有的这祸事。”
第33章 看看你
齐叔晏受了南沙王的责罚,这件事情在宫里迅速流传开来,众人又是唏嘘,又是不敢妄言。
谁都知道南沙王雷厉风行的性子,先王在的时候,他就敢当着先王的面提出异议。现在在供奉齐国王室的太庙里,以叔父的名义处罚齐叔晏,也是说的通的。
只不过,苦了齐叔晏了。
想当初南沙王尽心辅佐齐叔晏年少继位,当上齐帝,对他这个侄儿子也是严苛至极,众人想着想着,就觉得不能再细想下去了。
再想下去,就该咂出点别的意思了。
闽钰儿却总是觉得,齐叔晏受罚的事,绝对和自己逃不了干系。
南沙王在路上遇见她们那会儿,说话就已然不对劲起来,闽钰儿先前没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顿时自责不已。
她一着急,就觉也睡不好了。这晚上齐叔晏没过来,枝微看出闽钰儿的不安,直接在她外间安了一张榻,陪着她睡。
齐叔晏的宫殿,与华仪殿是相对着的,闽钰儿在塌上转身,就看到了齐叔晏寝殿里头,只燃了一盏微弱的灯火,几乎连窗棂都照不亮。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齐叔晏回来了没有,
她心里头像是有猫爪在挠。今夜的月亮已然很亮了,她抬头,就看到天边的盈月,陡然想起来上次在北豫,齐叔晏出现异样的那天,就是月中十五。
她忘记了具体日子,反正现在离月中也不远了,心下的担心越甚。她现在尚不知道齐叔晏的病况如何了,只道他和公冶衡不一样,哪怕是生了病,只要好好照顾一下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齐叔晏那样的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病的。可是南沙王加诸在齐叔晏身上的责罚就不一样了。
等到天一亮,闽钰儿就爬起来,她起来跑到了庭院里,推开了门。隔着一道花木错落的小道,她看见齐叔晏的房门还是紧闭的,一如他向来的模样,安安静静的。
“娘娘?”教习宫女看她的样子,似是要出去了,顿时吓得过来拉住她,“娘娘不可。”
现在可不是在碧璀宫,外面来往的宫人多了起码一倍,闽钰儿这么贸然地跑出去,指不定会出什么麻烦。
闽钰儿自然不会出去,她仔细看了看,确认齐叔晏不会从那里出来了,才松开手。
“我们今日练什么?”她转身,半低着头,很是乖觉地问。
教习宫女顿时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两日,齐叔晏一直都没有来,闽钰儿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而且,男人再也没差任何人过来,问过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