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与娇娇(162)
“我在想……”她忽然凑上去,按在他肩上,说:“不知道这药,药效如何。”
马车里弥漫了说不清的味道,公冶衡也是一时意乱情迷了,待他反应过来,才意识到闽钰儿做了什么。
她趁着贴近公冶衡的时候,给他下了药。她插着手,迅速抽身回去,“公冶衡,你也是色迷心窍了,居然能让我得手。”
公冶衡没了力气,他说不了话,也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闽钰儿捡起马车上的衣衫,一件件的,套回到他身上。
最后拿了一件披风盖住他的脸,闽钰儿擦擦手,道:“高笙,你进来一下。”
高笙进来,明显愣住了一下,闽钰儿将公冶衡的手交给她:“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他没事,一晚上就好。”
闽钰儿说完就要下去,高笙不由得问:“公主去哪儿?”
“我要去找一个人。”
“齐王吗?”
闽钰儿没答,“我知道你们要劝我。可是我要去找他,一定要去。”
“他应该还在等我。”
闽钰儿掏出金牌,说:“人我带走了,还给你们留了足够自保的人马,待明日一早,你们就可以启程回春海。”
“而后对付公冶善,或是协商,随便你们怎么安排。我不会再回来了。”
闽钰儿心想,闹够了,不管别人接下来怎么闹,她都要去找齐叔晏。
高笙点了头,她自小亦是受了高门贵户的教导,身份尊贵,极少对别的女子生出敬佩,可第一次,她在闽钰儿身上看到了些坚毅的东西。
那东西无关地位,无关所有,就是单单的甘愿为齐叔晏,豁出一切的勇气。
从这点看,她那心高气傲的夫君,大概已经输了罢。高笙握着公冶衡的手,察觉到男人虽是不声不响,手心却一再地冰冷下去。
忽然有了锥心之痛。
谁都是为了心中所念所求,在苦苦地撑着罢。高笙心里涌起酸涩,提醒她:“公主,公冶善亦在南下,路径不明。郎君提醒公主不要去寻齐王,也是因为这个。”
“郎君怕公主遇上公冶善了。”
“我知道了。”闽钰儿回眸一笑,“多谢你,高笙。”
“他有你陪着,是他的福气。”
公冶衡再怎样好,终究不是闽钰儿要找的那个人。
闽钰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手里举着金牌,平生第一次,跃上了高高的马头,底下已经跪满了人。
她说:“公冶善不仁不义,我已弃了他。”
闽钰儿带着大军,夜里便离开了营地。她怕半路上公冶衡赶来,便连夜不歇地赶去,天明时不知为何,迎面竟迎上了一队人马,拦在路径上。
许久不见的江憺,孟辞,两人一齐出现在了队伍面前。闽钰儿只道他们已经投靠了南沙王,不知道这番拦着她是要做什么,不由得叫人摆好了阵势。
江憺下马,他说:“公主。”
闽钰儿冷眼瞧他,“你们来做什么。”
“公主别再往前了,公冶善和齐疏王在前方起了战事。”
齐疏王,是南沙王自立为帝后,对外新改的名号,讽刺的是,宫里一群人竟都默认了,将“齐疏王”的名号记上了齐国皇室族谱。一听见江憺说这个,闽钰儿更加不耐,“南沙王和公冶善?”
“他们两个关于齐叔晏,只怕是有说不完的事情要商量,你不用诓我。”
“公主。”孟辞也下了马,“你们能带人马过来,我们感激不尽,但是前面,公主真的去不得。”
“就算是为了殿下着想。”
闽钰儿道:“你们不是投靠了南沙王了么?还一口一个殿下。”
江憺和孟辞两人脸色都沉了一瞬,他们不再说话,却也是不肯让出道路,似是要一直堵在路上。
闽钰儿不耐烦,“若是不让,那就兵戎相见。”
横竖没什么好话要同他们讲的。
她说:“你们若是还有一点良心,就该让我过去,而不是拦在这里,任由齐叔晏四面楚歌。”
“殿下现在的情况,不是公主想象的那样。”
孟辞踏出一步,他想解释,江憺喝住了他,“在外面注意分寸。”
江憺还是一样的好性子,不急不慢,从容不迫,他说:“公主若是能单独给我一刻钟的时辰,我定能将事情解释清楚。”
闽钰儿道:“拖延时间?”
“不是。”男人揖首:“还请公主最后相信我一次。”
闽钰儿回头,叫人准备好了□□,便要男人过来,江憺沉着步子,他走到马下,从袖子里掏出一卷卷轴,要递给闽钰儿。
小姑娘皱眉一晌,还是下了马,打算从男人手里接过卷轴。
一支箭忽然破空而来,穿过闽钰儿队伍前的密林,直直地朝着她的面门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