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善男信女(49)
俩人的家在将台路附近的别墅区里,卧室不小,窗边还有一个贵妃榻,曾诚正躺在贵妃榻前敷着面膜刷美剧。
周斌皱了眉头,走进来说:“你最近的花把式不少啊,又敷面膜又烫头发,整些小女生的玩意。”
曾诚头也没抬说:“我也是个女人嘛。诶诶你来了正好!”她一把拉住周斌:“你给我摁摁,我最近肩膀老疼,谁摁也不好使,还得靠你。”
结婚二十多年,周斌对曾诚一向照顾得周到,哪怕家里早就请了保姆、按摩师,但曾诚最喜欢的菜,是周斌烧的;曾诚最难以缓解的肩膀酸疼,靠得还是周斌的手艺。
年轻一些的时候,周斌会说,怎么我比专业的还管用,不科学啊。那时候曾诚还会对他撒娇,懒洋洋说:“因为,是爱嘛~”
摁了这么多年,周斌早就习惯,他走过来,坐在贵妃榻的空余地方,熟稔地给曾诚捏着,曾诚关了视频,趴在榻上接受服务,过了一会儿,冒出来一句闷闷的——
“对不起。我昨天说得那些话,只是因为冲动。”
周斌的手停了停,然后说:“没事。”
过了一会儿,曾诚翻了过来,坐起身,拉起周斌的手,一脸认真:“你……你如果要离婚,我会同意的。”
周斌一愣。
曾诚又故意板着脸说,但姓周的你可别开心太早哦。咱俩结婚那么多年,我找个靠谱的律师,咱得先算算财产,签个协议,估计还得十天半个月。
周斌接着一愣,他真没想到曾诚会主动提离婚这件事,分财产,分房子。鬼知道他这些年挣了多少钱,要是真签了协议,一分为二,这算什么?说不心疼都是假的,他的钱全是辛辛苦苦赚来的。真离婚?放着有人脉有资源的老婆不要,然后再把二十多岁的白月光娶回家吗?业内的人会怎么看他?
他不傻。
曾诚这一招是以退为进,她和周斌之间的关系要缓和,但与此同时,小三也是要斗的。而她现在发现了,斗小三的诀窍,不是悍,而是拖——那些吃青春饭的小姑娘,最害怕的就是时间。她知道孙涵涵与周斌的感情虽然热烈,但还不稳定,因此,她先将最大的现实问题摆在周斌面前,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周斌犹豫了。
第25章 且行
四十多岁的她,要的是陪伴,哪怕存在瑕疵。什么事业成功的女人离了婚也可以泡小鲜肉,话说得好听,可还不是明知他们图的是自己口袋里的钱?当你拥有地越多,地位、财富,你越难在另一个人身边安安心心地睡着。
周斌确实想过和曾诚离婚。
但所谓的“想过”,大概可以类比为,恐高的孙涵涵每次洗完澡,裹着浴衣、纯白浴巾将头发盘地高高的,端着一杯红酒站在17楼的落地窗边看下面往往来来火柴盒一般穿梭的车辆时候,突然闯进脑子里的“如果跳下去会怎样?”的念头。
这样的“想过”,都带着几个共同点:1、它们都很危险;2、它们都很冲动;3、它们在出现的下一秒,就被当事人否决了。
孙涵涵会在下一秒紧了紧身上柔软的浴衣摇摇头,对自己说,跳下去肯定是死路一条啊。抿一口红酒,转身回到温暖的床上。
而在周斌看来,与发妻离婚并闹得不欢而散,也是另个程度上的“死路一条”。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合伙人不是没有。圈子不大,同行业的另一名李姓合伙人为了迎娶某日报的美女记者,要死要活与刚刚生下二胎的糟糠之妻离了婚,原配直接跑到了报社闹了一圈,合伙人最后不惜撕破脸起诉离婚,夫妻对簿公堂,着实难看。
周斌记得上月面试了一个小姑娘,正是从那位李姓合伙人团队跳槽出来的,面试的时候,同事忍不住八卦:“诶,你们老板,是又结婚了吗?”眼见着那位小姑娘瞬间白了脸,支支吾吾,十分尴尬。
后来才知道,李姓合伙人的团队因为这一出闹剧,客户丢了大半,团队下面的青年律师跑得四散,也就剩当初几个打天下的老将依然唉声叹气跟着。而周斌的事业是自己二十多年辛辛苦苦拼杀出来的,他舍不得让它有任何损伤。
孙涵涵现在温顺地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金屋藏娇,一个月时不时送个包就能开心一整天,这个女人的心也有了、身体也有了。他还有什么苛求?倘若在这个时候要求离婚,太不划算了。
他知道有些合伙人更过分,办公室里养着七八个女秘书,老婆孩子早就送到了国外,他一人在中国,时不时去女秘书家过个夜,像古代皇帝翻牌子,搂着人家软绵绵的腰就夸:“好喜欢吃你的做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