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短(7)
刀姐都恨不得脱下高跟鞋,用鞋跟敲她:“放屁!你那冰老师自己都不抽烟!你他妈每次做点坏事儿就想诬赖你那帮大院发小,他们怎么瞎了眼有你这种朋友!过个没有作业的寒假你就心都飞了,还动不动一个人去远方,有本事别回来啊!”
傅从夜的方向,只能看到草莓棒棒糖两条腿在车子外头随着求饶乱蹬。
刀姐也只是雷声大,跟她动手也就动了三四下,可草莓棒棒糖叫唤的像是全身经脉尽碎。刀姐气道:“你从小就他妈会演这种戏,以后哪部剧里需要个被活活打死的公公,我一定让你去演!”
司机也下了车,赶紧拦着,他满嘴天津话:“嗨,您您您这介是gān嘛呀,我呀知道这孩子是皮了点,可您下手也别这么重——好嘛,这么漂亮个孩子,打坏了怎么办!”
刀姐气:“就是靠那张脸,再加上装傻充愣、卖惨撒娇,她十几年就没让人教训过!天天过的顺遂,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两年更是要上天了!”
司机:“嗨那也可以教育,不要动手嘛!您这动手急脾气要是她学了去,赶明儿在学校跟人动手怎么办!”
刀姐似乎也觉得阮之南叫的有点丢人了,她收了手,冷笑:“她谁不敢打啊,上初中就当上校霸,上了高中老师都怕她!”
说着,她把阮之南往车里推了推,寒着一张脸坐了进去。
司机连忙给关上门,上车发动。
傅从夜看着那车的尾灯消失,想起刚刚草莓棒棒糖挨打的表情,有点好笑。他低头把烟灭了,拎着一袋子饮料饭团之类的,朝回家的方向走了。
车内一阵低气压,刀姐坐在一旁一边接电话,一边在电脑上写画着什么,阮之南蜷在后座一角,不敢出声。
刀姐:“你爸这几天不回来了。估计等你开学日的时候,他那边差不多忙完。”
阮之南那头缓缓坐直了身子,别过脸去:“哦。那还说他急哭了,谁信呐。”
刀姐想说什么,却没能开口。
阮之南坐在后座另一头,脑袋倚着车窗玩手机,脸被屏幕蓝光照亮。
刀姐又有点心软,伸手想要摸摸她脑袋,阮之南躲开了。
刀姐真名刘则荆,名字里三个立刀旁,再加上她那线条笔直的黑色短发,办事如手起刀落的利索,娱乐圈内人称刀姐。
年龄不详,但在阮之南很小的时候,刀姐就已经是阮翎的经纪人。那时候阮翎还是个苦苦挣扎的小个体户,虽然因为拍电影开始拿奖了,但自己的工作室也才刚起步。
那时候刀姐就是同样的发型,同样的法令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年轻的时候显老,十几年来,风雨岁月都改变不了刀姐的一丝一毫。
刀姐就相当于他们家第四口人,刀姐见她的时候比那两位不太称职的爸妈还要多。
而刀姐工作顾她两不误,整个人好比三头六臂无所不能,每天日程之满,事务之多,让阮之南都觉得她爸能有今天,主要还是有刀姐的战略和眼光。
现在刀姐成了星北娱乐的二把手,也并不怎么跟着阮翎参加活动了,基本以经营公司事务为主,偶尔承担照顾阮之南的责任。
按理来说,这样久的相处,阮之南应该更依赖她的。
而在一两年前,阮之南也确实跟她很亲近。
靠着玻璃的阮之南似乎觉得手机并不好玩了。她转过头去看向窗外,脸冲着玻璃望着外头灯影车光,阮之南过了一会儿开口,提起了阮翎:“我以为chūn节档路演早结束了。他元宵晚会也跑到央台,以如此高龄跟一群小偶像一起蹦跶,不怕骚断了腰啊。元宵都过了,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忙的。”
刀姐也低下头去,手指如飞的在平板上敲字:“有个综艺,在波兰录制。也快结束了。哦对了,电影还没下映呢,你要不要去电影院看。你爸选片子眼光一向很好,这次叫好又叫座。”
阮之南翻了个白眼:“他天天发自拍、上热搜,我刷微博都躲不开他,还去电影院,得了吧。”
刀姐对着屏幕,稍微勾了下嘴角。
这丫头知道阮翎天天在微博发自拍,也算是有稍微关注他的啊。
刀姐道:“哦对,别忘了你跟你爸你妈的承诺。慈善盛典是在四月初。我这边已经准备给你定制衣服了,回头你来公司试一下。头发也要保养,我让那边做护理的直接进家来帮你打理,就你现在这发质,造型师都能愁死。”
阮之南想要开口。
刀姐转过头来:“这是你之前就答应你父母的。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别想反悔。”
阮之南泄气,下巴都缩进羽绒服衣领里,滑下去瘫在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