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露惊恐，神形憔悴，身上的鳞片还掉了几块，希维诺眉头紧皱，这的确是苏西没错，但是这绝对不是现在拍的照片。

关舟终于等来了苏西，看到苏西一身金色长裙，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苏西上前，露出一个笑容来，“久等了，对了，你之前在电话里说你的什么丢了？”

“没事，我也刚到，”关舟寒暄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今晚的苏西似乎有点不一样，他不由得变得谨慎起来，回答说，“电脑，我有一个笔记本电脑不见了，苏西你有看到吗？”

“看到了，”苏西微微甩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是不是里面有照片的那台电脑？”

“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照片了？”关舟非常震惊，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嗯，想不到我的照片，你保存得这么好，怎么，还想靠这照片出名一次，是吗？”苏西声音突然变冷，关舟听了她的话，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

他颤抖地指着苏西说：“你，你是‘苏西’？你真的是她，你没死？”

“让你失望了，”苏西矮下了身子，手拍在关舟的脸上，“你都没死，我怎么舍得去死呢？”

“不，不可能，苏西中了好几个毒镖，那毒药很猛，她不可能活着，还有，苏西喜欢吃草莓冰激凌，喜欢钻石，但是你都不喜欢，你甚至沾水都没有鱼尾，怎么可能是是她？”关舟还存有疑惑，苏西眼神幽暗，直直地盯着关舟。

“我帮了你那么多，还救过你一命，你倒是下得去狠手。你不仁，我不义，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动手了。”

“你，你要干什么？苏西，苏西，我错了，我还爱着你，从你出事之后，我一直想着你，从来没有一天不想过。现在你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原谅我吧。”关舟连连哀求，苏西眼中的冰霜似乎渐渐消融，她痴痴地问：“真的吗？你还爱着我？”

“真的，真的，你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对你好。”关舟见苏西软化，他立刻发誓，模样虔诚极了。

他以为自己一定感动苏西了，却没料想，苏西刚刚还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转眼就黑了脸，语气淡漠：“那我们就一起回海里生活吧。”

她话音刚落，关舟只觉自己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往江里走，江水渐渐没过他的脚踝，大腿，一直到了他的胸口，江水入口，他突然醒了过来，惊恐地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江心，江水似游龙，奔流翻滚，他几次差点被淹。

死亡的恐惧让他加速往岸边游去，结果他看到了苏西，他下意识向她伸出手，希望她能救他上岸。下一秒，他就被苏西的尾巴砸到了头。

鱼尾，一条金色的鱼尾，她真的苏西，她是来复仇的！

绝望和惊恐淹没了关舟，他感觉到苏西就在他的前后左右，转着圈儿将他往水里按，他就像是被猫抓在手心里的老鼠，等苏西玩够了，他就要殒命。

他的挣扎越来越弱，大量的水争先恐后地钻进了他的鼻子，他的嘴巴，他觉得自己的腹中，胸腔全都是水，喘不过气来，他的手终于不再动弹，人慢慢沉入了水底。

他终于死了，苏西本该要笑的，可是她内心盛满了悲伤，一眨眼，两颗黑色的珍珠滚落了下来，被匆忙游来的希维诺看在了眼里。

她只觉全身脱力，似有什么从自己的身体中脱离而去，她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希维诺连忙将她抱了起来，江边人少，他脱下衣服将苏西包住，抱上了车，两个人回到了住处。

第二天苏西醒来的时候，电视上正在播放一条新闻，说有人在余江发现了一具男尸，身份不明，已经报警。

希维诺已经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小心地观察着苏西，却见苏西并没有露出伤心难过或者愤怒的表情，而是静静地发呆，似乎有些茫然。

他等了许久，没见苏西说半句话，他上前，担心地问她：“苏西，你没事吧？”

苏西回神，看向希维诺，“希维诺，我不是苏西。”

“怎么了，”希维诺靠近她，觉得她似乎有点不正常，“你不是苏西，你是谁？你是不是被关舟的死讯吓到了？不用怕，他之前伤害了你，现在你只不过是向他讨回来，这在我们海里是最正常不过的，他不够强壮，是他自己的问题。”

希维诺安慰苏西，苏西却摇了摇头。

关舟根本就是死有余辜，她一点儿也不关注他，只是昨天晚上的异样感受，陌生的声音在自己脑海中出现，将事情简短地告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