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一整套翠翘头面首饰。

屋子里的丫鬟们面上流露羡慕。这披帛、这头面首饰可是稀奇得，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沈静月手上都没呢，这郡主夫人这么大方就把这最好的给了沈静蓉。

沈静月看了一眼，笑道：“母亲真是偏心。这么好看的孔雀霓裳披帛给了二妹妹，我呢？”

“你是姐姐，就只有一件肯定让给妹妹。”杨氏道。

沈静蓉立刻道：“大姐姐喜欢就拿去吧。我穿这个色不好看。不像大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沈静月似笑非笑：“我说要你就给吗？”

满屋子的气氛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沈静蓉乖巧柔顺道：“自然给的。这些可是长公主给大姐姐的，是大夫人心善想要我也沾沾长公主殿下的恩赐。我过年的衣衫都有，大夫人给了不少，都穿不完呢。”

沈静月笑了：“二妹妹可真是小心，我开玩笑呢。母亲想要怎么分就怎么分。我还与你抢东西不成？”

沈静蓉笑了笑，只是不语。

杨氏看了两姐妹，对沈静蓉道：“让你拿着就拿着，月儿去年也有一件孔雀绒的披帛，结果她调皮捣蛋去放了炮仗烧了一个大洞，心疼得我都想揍她呢。现在那件还在库房压着，穿也不是，不穿也舍不得丢。你放心，这件就给你，让你大姐姐馋死都不给。”

一番话说得屋子里众人都笑了，气氛缓和了不少。

沈静月嘟嘴不满：“母亲这么小气，不过是烧了一个洞罢了记了一整年。难不成我是故意的吗？”

杨氏道：“你就是不珍惜物件儿。蓉儿比你小心，这件披帛可穿好多年都不过时。所以给她，你就别惦记着了。”

此时沈静蓉听了，柔柔道：“听了大夫人的话，原来如此。大姐姐那件烧了的孔雀绒披帛可让我看看吗？”

“压在库房底了，你要做什么？”杨氏问。

沈静蓉笑道：“女儿不才会点针线功夫，我想试试缝缝补补，我就旧的那件，新的给大姐姐。”

杨氏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你想要缝补就拿去，不用换来换去的。实在不行剪了也可以做好几个香囊。”

她说着让人去找那件孔雀绒披帛。不一会丫鬟找到了呈上来。沈静蓉展开一看，果然中间烧了一个洞。

她目光微闪，笑道：“这件我就拿走试试缝补，保证天衣无缝。这样一来，大姐姐与我就能一人一件披帛可搭配。”

杨氏赞道：“蓉儿有心了，以后哪怕嫁到了大富人家成家立业也要记得勤俭持家。”

二女领了训诫又各自挑了自己中意的衣衫这才离去。

沈静月走在最后，她看向杨氏，叹道：“母亲何必这么小心？沈静蓉此人不是那种可以感化的人。我总觉得她冷心冷肺的。”

杨氏叹道：“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也是想软化她吗？不然你故意与她争做什么？”

沈静月笑道：“这母亲就不知道了。你平白偏心给她，她反而觉得受辱。倒不如与她争一争，她反而受得理所当然。”

杨氏失笑：“就你花花肠子多。总之我倒是希望你们姐妹和睦，尽弃前嫌。”

沈静月心中失笑。姐妹和睦？尽弃前嫌？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杨氏又对沈静月道：“过年后你就及笄，蓉儿的及笄礼正好在你之一年后的一个月。你办得好，她就可以依样画瓢办得好。所以你可别偷懒了。”

她又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开。

过了两日，果然沈静蓉前来，带着修补一新的孔雀羽披帛。沈静月展开一看，果然满目光华，原本破了个洞的披帛被缝补得天衣无缝。

沈静月不由问道：“怎么做的？”

沈静蓉微微一笑道：“也不难，把新的拆下一点线然后一点点缝补上，再用马毛刷轻轻刷出毛来，自然看不出来。”

沈静月打量另一条，果然是短了小小一截。

果然是巧手。沈静月目光复杂看着沈静蓉：“你有心了。”

沈静蓉笑了笑，妙目中神色复杂：“有心的哪是我呢？大姐姐，我知道大夫人的心思，我也知道你的心思。这些好意我都明白。”

“但是你不领情，不是吗？”沈静月笑道。

沈静蓉摇头：“自然是领情的。人心不是铁做的。大姐姐，这两件披帛你我一人一件，就当是我们的姐妹情吧。”

沈静月看了沈静蓉良久，拿了那件旧的。沈静蓉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