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堂前，随意扫过了那绑在木架上血肉模糊的欣兰，冷漠的移开，最后把目光落在了地上的沈静月。沈静月似乎没有看见他，依旧看着欣兰。

萧景瑞忽然轻笑：“呵呵……好热闹啊。本太子看来赶了个好时候。”

他说完，若无其事走到了堂上随意坐在了上首。

太子萧景瑞！

堂上的众人都惊了。他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撩袍入座，甚至忘了怎么去跪拜。

萧景瑞扫了一眼呆滞的众人，面上露出讥讽的冷意。他道：“都傻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跪拜。

萧景瑞等他们都跪下，似笑非笑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脚底跪拜后，也不吭声。众人没有得允许只能继续跪着。

萧景瑞只是笑，也不做声。

堂上的气氛开始渐渐诡异起来。堂上跪着的人开始脸色发白，有的还冒出冷汗来。沈太君年纪大，从没有这么跪过。她跪了一会儿就开始脸色难看，微微颤抖。沈璧则不住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其余的则一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终于沈太君抖了抖差点跌坐在地上。在她身边的一个嬷嬷不忍心去扶了下。

太子萧景瑞忽地开口：“陈公公，在本太子跟前失礼该当何罪？”

陈公公闻言走出来，恭恭敬敬道：“五品以上朝中官员，由礼部训诫三日；五品以下，依次按大周律例进行惩处。不过本朝尊文官，文官可罪轻一等，武官则重罚。”

“若是常人呢？”太子萧景瑞懒洋洋问。

陈公公道：“那便是掌掴、杖责、刑罚、处死等。”

太子萧景瑞指了指那嬷嬷：“拖下去，乱棍打死！”

众人大惊。很快有人上来将那同样一脸震惊的嬷嬷拖了下去。很快堂下传来一下下棍子打在肉上的声响，还有那嬷嬷的痛嚎。她每一声痛嚎都让沈太君颤抖。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萧景瑞。他一句轻飘飘的“乱棍打死”，打的是跟了她三十几年的心腹嬷嬷。

一句话，一条人命……沈太君好像明白了什么。她的脸顿时变得死灰死灰。

报复！这是太子萧景瑞的报复。

萧景瑞看也不看堂下众人震惊的脸色。他走到了沈静月跟前，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色。

“放开我！”沈静月淡淡道。

萧景瑞示意了下内侍。很快沈静月被解开。她一得了自由就踉跄奔下堂去解欣兰的束缚。捆着欣兰的绳索很紧。沈静月怎么都解不开。可是她一声不吭继续咬牙解着。

萧景瑞叹了一口气，很快有内侍去帮忙。

欣兰被放在了地上。沈静月摸着她的脸，方才被毒打都不曾滴下的泪水一点点滴在欣兰的脸上。

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欣兰缓缓睁开眼。她哀哀看着沈静月，说出最后一句话：“大小姐……走吧，他们从不把你当亲人……”

她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静月呆呆看着她失去光泽的面庞，仿佛痴了。

萧景瑞走到她跟前，问：“你的丫鬟？”

沈静月仔细擦了擦欣兰面上的血迹，淡淡道：“是。小女的丫鬟欣兰被奸人所害，还望太子殿下替小女做主。”

萧景瑞点了点头，问：“谁害的？”

沈静月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堂上众人。众人们被她幽冷的目光扫过都下意识心头一寒。

沈静月扫过沈太君，停了停。沈太君被她看得不住发抖。她底气不足：“你你……这欣兰不是……不是……我……”

萧景瑞似笑非笑指着沈太君，问：“她害的？”

沈静月只是不吭声，随后她把目光放在了父亲沈璧的脸上。沈璧惊跳起来：“不不不……不不不……你疯了吗？我是你父亲，你父亲啊！”

沈静月幽幽道：“可是父亲，杀人偿命……”

“不不不……不是我！”沈璧慌了，他不住地向萧景瑞哀求：“太子殿下，您别听她胡说八道！不是草民，不是草民……”

萧景瑞似笑非笑看着沈静月：“你想弑父？”

沈静月沉默了一会，半晌才淡淡道：“我没说是他害的。”

她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堂下早就成了一摊死泥的盈姑。盈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瘫在地上，面上发白，口中喃喃自语。在她身下还疑似有黄白之物流出。

沈静月淡淡看着她，对萧景瑞道：“太子殿下圣明，这女人污蔑我的丫鬟，怂恿我祖母、我父亲，合谋杀死我的丫鬟欣兰。一条人命，三人偿还。太子殿下看怎么刑罚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