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今天出嫁了吗/朱门雀+番外(117)
傅行简呆住了,像是没想到段慕鸿还在为这件事操心似的。他怔怔地说:“原来你方才消失了一会儿·······是帮我算命去了·······”
段慕鸿点点头:“不然你以为呢?我看你这副天天没心没肺的样子,真是觉得我就好像那皇上不急太监急的太监似的。”
傅行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听了这话便笑了起来。他抬手出其不意的对段慕鸿唱了个大喏, 忽然凑近了她耳边道:“好,我现在就回杭州去斡旋——我可不能让孩子生下来就没了爹!”
段慕鸿的脸腾的红了。白了傅行简一眼, 她转身就走。直走到船的甲板上, 她才回过头来对着傅行简挥了挥手道:“快些回去办!若是成了, 就给我写信!我等你的好消息!”
傅行简心里蓦地涌起万般柔情。他也举起胳膊,郑重其事的对着段慕鸿挥了挥道:“你——放——心——”
段慕鸿乘着大船走了。她要赶在酷热开始之前, 把这批暑袜和夏布送到乐安去。傅行简遥遥望着那船在水天之间变成了一个小点, 举在空中的手方才缓缓放下来。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转过身来,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来福,”他问一旁的小厮, “你说我是不是挺混蛋的?”
来福心里想你是你是你就是。但嘴上自然不敢这么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家少爷。于是只好唯唯诺诺的低头道:“二爷,您这话说的·······”
傅行简把手背在身后,眯起眼睛注视着已经空无一船的水天线。他忽然笑了一声道:“我也是没办法嘛·········”
“来福,马上让人写信问松江那边,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二爷,那边已经来信了。机坊的一切都已收拾停当,随时可以拉梭子开工。”
“好。”
段慕鸿押着船行了数十日,终于如愿按时赶回了乐安。可她没想到刚一到家,便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秉严?”望着背对自己站在正厅桌前,正对着墙上的山水卷轴出神的背影,段慕鸿有些微微的惊讶。不过旋即她就反应过来,走上前去道:“秉严?或者我喊你傅大哥?你怎么在这儿?是不是帮雁声斡旋那边钱不够用了?好说!需要多少?”
傅居敬艰难的转过身来,神情复杂的望着段慕鸿。段慕鸿狐疑的瞪着他道:”怎么?连钱都解决不了了吗········“
傅居敬叹了一口气,抬脚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他转过身来,用有些纠结的眼神望着段慕鸿道:”雁希·········我代表雁声,代表傅家,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段慕鸿的脸色刷的一下变了。她不自然的笑了笑道:“这话从何说起?傅大哥,好好儿的········你们怎么就对不起我了?”
傅居敬神情凝重的望着她,像是无奈,像是愧疚,又像是有些一言难尽的郁闷。停了好半晌,他慢慢地开口道:“雁声有没有告诉你········他已经在松江自立门户,开设了织布机坊。”
段慕鸿呆住了。她的表情流露出一瞬间的迟滞。好像傅居敬刚刚同她说了一个过于愚蠢的笑话似的。“自——自立门户?”她有些艰难的问。“怎么一个········怎么一个自立门户法?”
傅居敬的表情变得愈发难看了:“这几年父亲母亲放他在南边,也不怎么干涉他。杭州的生意,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扑腾。他一直没告诉我们,原来因为竞争不过江浙本地的盐商,他早就对盐运业萌生退意。上次在杭州突然被抓,明面上是因为他的盐运靠山倒了。实际是因为他同当地一个泼皮豪强合伙开布料铺子,分利不均,被人家倒在了牢里。我去那边帮他脱身时四处打听,因为没弄清楚缘由,他也不让来福告诉我布料铺子的事。是以我转了一圈送了一片的银子,最后都打了水漂!因为我根本就是送错了人!可雁声他······雁声他宁可我把银子送错人,都不肯告诉我和爹娘事情的真相!”
“他同那泼皮合伙开铺子,因为这泼皮的后台是当地一位理刑千户。在那里吃得很开。是以人们对雁声和人家扯皮这事儿讳莫如深。后来雁声出来了,也是因为那位千户到牢里同雁声详谈,雁声同意让出生意的五成利给这位千户。直接让千户变成了自己的后台!他这才得以从里头放出来。”
“这些东西········这所有的一切,他一个字都没跟我和父亲母亲说。前几日父亲实在不放心亲自去了杭州寻他,昨天送了信回来说,我们才知道这回事。”
傅居敬的眼神很愧疚。然而段慕鸿木然的听他说完这些话后,对他露出一个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