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笺(194)
李煦来过雍州的事是汪溢说的,他说钟阿日来找他叙旧,想要他帮新帝做事,汪溢拒绝了,他之后又觉得奇怪,便顺着钟阿日行迹一路查到神武营,发现钟阿日竟然就是当今皇帝。
汪溢把事情说出来的举动大大讨得昭王信任,昭王本就与青州孙必有联系,当即就设下计,想要诱李煦到青州边境,再暗杀于他,挑起青州和益州的矛盾,既有利于孙必夺权,又能趁机合剿神武营。
未曾料李煦竟主动打算去青州拜访,他们将计就计,在去青州主城路上的陡坡设下埋伏,意图至他于死地,昭王派的人都是精兵,全死于李煦手上,李煦下落不明。
汪溢自告奋勇,打算用毒药在青州饲马草料里下毒,再趁李煦不在之际让神武营攻击雍州,他们先动的手,自落于下乘,战马受损,以后就算真的和雍州打起来,也不是对手。
昭王觉他连钟阿日身份都愿意暴露,定是忠心耿耿,便准他的动手,同时也在边境之地设兵准备打向益州,哪知道他包藏祸心,所做一切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在汪溢假意攻向神武营守边战士后没到几个时辰,李煦的人便领兵直攻向雍州,在昭王有所准备的情况下,一连夺下三城。
汪溢自边境那一战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暗卫仔细查探过那仗中死去的人模样,其中有一个穿他的衣服,身形似他,但那人是左撇子,汪溢不是。
旁人都觉是昭王派他前去袭击神武营的人,但昭王让他做的是冒充神武营,攻击雍州自己的戍守之兵,没人想到他会叛变。
若不是汪溢一再引导,昭王还不至于一开始就如此大意,白白失去三千人和四座城。
一位老谋臣突然开口,说:“王爷,老臣有个冒险的方法,不知是否成功。”
昭王看向他,那个谋臣拱手说:“潜城东侧有条宽大的蜀江,春夏之日尤其湍急,若是用潜城为诱饵,在南北西三侧严密布局,仅留下蜀江空隙,引神武营的人上钩,再用新炮将他们得船击穿在江上,料他们有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命。”
新炮是雍州这两年研制出新武器,杀伤力极大,炮击时浓烟滚滚,容易伤人,但数量只有三台,本来是打算用在对付突厥上。
昭王思虑片刻,道:“神武营中编入交州海上军,水性极好,当年安城被破少不了他们的功劳,李煦也不一定会登船,用炮击不一定得当。”
“李煦诡计多端,心思深沉,如果引他过去,这事便成了大半。”
昭王的手指轻敲几下案桌,突然道:“听说李煦上次去青州,是为了护送一个女子,那女子身份可查到了?”
在场的人都摇了摇头,这件事一直隐秘,没人查到过。
有人迟疑说:“钟家世子有个儿子,新帝与这位世子关系最好,那姑娘或许是钟世子孩子的母亲,如今是战事危机,女人应该没什么用处。”
昭王想了想,也的确是,便点下头道:“李煦这人确实不是会被感情牵扯的,是本王想多了。”
这时突然有人出言,“不如以新武器为诱,引新帝上钩?我听说新帝的武器营一直在改进兵器,他似乎对这些很重视。”
他们议论了一会儿,觉得可以一试。
昭王这群谋士都是有识之士,商讨出的方案不会多差,如果不是有他们在,李煦早就拿下雍州,不至于才夺下十城。
……
昭王暗中在蜀江布置炮器的消息传得李煦耳边时,他那时候正在和神武营的一众将军商议攻下潜城的办法。
李煦挑眉道:“早就听闻昭王底下有擅长造兵器的能人,上次夺山城时看到那些造武器的器具就觉眼前一亮。”
陆郴拱手道:“这些人在昭王手下待了或许有几十年,就算昭王败了,他们也不一定会听陛下的。”
“能造出神兵利器的人,竟也愿意帮昭王造那种假东西卖出去给突厥,”李煦突然看向一边的汪溢,“现在的蜀江可能度?”
汪溢穿一身黑衣,他脸上留了两道疤痕,上次边境交战中李煦并没有损失太多人,那群穿神武营衣服的,都是雍州的士兵。
李煦遇到的那场刺杀是他泄露的行踪,他手段够狠,迎得昭王信任后就将各城的布防图都临摹一遍,偷带出来,没让昭王发现。
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厉害,在昭王那些谋士面前都是不够看的,不如领守丁城之职。
李煦对此没什么表示,钟华甄没受伤,自己也得了布防图,若是做些不当的事,岂非得人诟病?他也没心思。
汪溢说:“我听说蜀江在春夏之际尤为湍急,除非是极其擅水之人,其他人不建议去,将武器布置在蜀江,恐怕也有引陛下前去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