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白(66)

作者:舒雀乘

“啧, 真是贴心服务,给你发个锦旗,”任绯咂舌,转头又道,“你那个客户真的就是来给你送钱的!”

冬青手微顿, 梁敬飞确实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合同签完之后,没多问一句,就回了京市。

她也不好多评判什么,只说:“三年之后给他签回购就好了。”

任绯:“你这样是做不好销售的。”

“他本就是有目的的。”

“目的是你啊?”任绯随意调侃。

冬青不回答,客厅大门没关,下楼丢垃圾的人大概是回来了,拉开门进来。

任绯手里拿着个苹果,回头望向门口:“你们俩怎么没把自己给丢了?”她看了看进门的只有林谙一人,她往后探了眼,收回视线,又看到林谙空空的手,“扑克呢?”

林谙先进来,一拍脑门:“啊,忘了。”

冬青跟着叹了口气,走进厨房,清洗抹布,李迄放下手里的东西:“那我下去买吧。”

正聊着,裴即白走进来,任绯掠过林谙的肩膀,看过去:“还是你靠谱。”

林谙跟着看过去,嘴里念叨着:“他怎么就靠谱了,我怎么就不靠谱了。”

裴即白手肘反着握住门把手,将门带关,扬了扬另一只手上的扑克:“等扑克吗?”

任绯喜笑颜开:“刚还吐槽他不靠谱来着。”

林谙瞪大眼睛,脸上隐露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不是说你抽支烟再上来吗?”

裴即白点头,随意答道:“嗯,顺便去买了副扑克。”

冬青洗了盘李子端出来:“买扑克了吗?”

裴即白挥了挥手里的扑克:“这里。”

颇有邀功的滋味,林谙面带鄙夷,冬青假装没看到。

任绯从果盘里顺了个李子:“这五个人怎么打?跑得快?”

一旁没动静的李迄忙举手:“你们打,我不会打牌。”

冬青去房间拿了几个坐垫搁在地上:“李迄,你打呀,我不打就行了。”

林谙跟李迄熟,说起话来没遮拦:“他是真不会打,上牌桌就是送钱,散财童子。”

李迄跟着点头:“对对对,我学费交的也不少了,没一点长进。”

冬青见林谙洗牌的手法娴熟,眼一勾,望过去:“林谙。”

林谙被这郑重其事的一声吓得手一抖,洗的扑克掉了大半,哀嚎道,“你突然这么喊我干嘛,怪瘆人的。”

“我怎么瞧着你,这手法,大学没少参与这种活动吧,怎么励志成为赌神?”

林谙面色轻松不少,谦虚道:“赌神倒不至于,如果你一定要叫我,可以叫我赌圣。”

这话一出,任绯拿起沙发上的坐垫往林谙那一甩:“瞧把你能干的。”

林谙双手接住,抱进怀里:“来,今晚杀得你们片甲不留。”

几个人欢笑成一团,裴即白没出声,他们之间有自己的氛围,他好像融不进去,无力感将他吞噬。

眼前递给来个李子,青色的,他没接,那双手上下晃动两下:“甜的,不酸。”

裴即白抬眼,看到冬青认真的神情,嘴角不自觉上翘,接过,原本有的郁气一消而散。

任绯对林谙的自信嗤之以鼻,望向裴即白:“你呢?牌技怎么样?”

裴即白手里捏着个李子:“还行吧。”

他睨了眼林谙,这眼神被林谙捕捉到,林谙豪迈地从席地而坐改成跪坐,身子前倾,将牌放好:“什么还行,行就是行,来,我发牌!”

这场牌局,来来回回进行了有几个小时,组局前放狠话的林谙彻底焉了,他总感觉自己被套路。

不管是上家还是下家,都在刻意压他牌,即使手里的牌拆得稀烂,他们也不会放他过一张牌。

一晚上输的不成样,开局前放的狠话仿佛正在打他的脸。

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裴即白阴了。

想是这么想,无奈没证据,只得小心翼翼的进行接下来几局,没料到裴即白就跟看清他的心思一样,次次堵得他没退路。

凌晨俩点,几个人哈欠上来了,任绯最后赢了把,把中间的牌聚拢:“不打了,太困了。”

输红了眼的林谙不服,赤着眼:“不行,再来。”

话不多的裴即白,这次舍得开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年轻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这话调侃的意味很浓,可林谙只捕捉到他的幸灾乐祸。

就是裴即白这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打法,才让他落北,偏他还不能说出来。

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句:“我谢谢你哦。”

裴即白心满意足,整个晚上最开心的时候也莫过于此。

林谙蹭地起身,吓了任绯一大跳:“你动静别这么大。”

他理直气壮地冲冬青开口,眼神却是看着裴即白:“太晚了,不方便回去,我要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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