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番外(81)
“我们是高中同学。”我接过手机对着屏幕哈了口气,伸出袖子擦着,“他是高一转到我们学校来的,我们两个是同桌。但是我不告诉你他叫什么,他是我的!”
“咦……”路雪抖了抖鸡皮疙瘩,“我就是看着眼熟,你觉得姐缺男朋友吗?”
我哈哈大笑:“你缺不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缺!”
“……”路雪朝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是咱学校的吗?他学什么专业?”她又问。
“他……”我忽然就说不出话了。
2015年1月24日大一放寒假,那是我上大学后,时隔半年再见叶其文,乍一见他我才发现再高级的摄像头,再高清的像素都不足以告诉我他这半年来的变化。
他有些瘦了,下颌线愈发明显,脸上看得出独立生活的影子。但仍旧是那个俊朗的翩翩少年。
我也变了,我总是逼迫自己用最快的速度接触新鲜事物,于是省吃俭用办了张/健身卡,并且学着化妆和留起了长发。
其实大学是人生蜕变的重要时期。
可能是因为有点素描的底子,我发现我对美妆竟然上手很快。而且几乎没有经历汪明妤那个吓人的阶段。
那天叶其文自己开车过来找我,他打开车门下来,犹豫了很长时间才向我走来。隆冬严寒,我们隔着一条光秃秃的柏油公路。看着这个与我不断接近的挺拔的男生,我竟然觉得十分陌生。
那种感觉让我惊惧和恐慌,这是时间和距离制造出来的疏离感。有时候距离产生的并非就是美,而是陌生和尴尬。
叶其文大概也是同样的感觉吧,他叫我的名字叫的有些生涩:“程小昭。”
“嗯?叶其文。”
叶其文抬手戳了下我的脸颊,好像在确定我是否真实存在:“你……漂亮的我都认不出来了,还以为你跟我视频每次都开十级的美颜呢。”
我羞涩地笑着:“没有啊,没太开。”
他指了指一旁的车子:“去、去我家好吗?我爸妈想叫你一起吃饭。”
我嗯着点点头,过马路的时候他也没有牵我的手,两只手局促地握成拳头。
上车之后我低头系上安全带,叶其文双手扶着方向盘迟迟未发动车子。我看他:“怎么不走?”
他咂了下嘴:“觉得好像,生分了。反正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果然,他也是这样的感觉。
“我也是,觉得你有点……陌生。”
叶其文向我伸手,我就差颤巍巍把手递给他,他紧紧攥住:“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有、有一点吧。”
他替我解开安全带,把我往他那边拉了拉。他的五官不断在我面前放大,直到他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这样呢?”
我只觉得血液澎湃:“好、好很多。”
“那这样呢?”他低头蹭上我的嘴唇。
我屏住呼吸,身体下意识往反方向撤了撤,他用力扳住我的双肩:“听话,别乱动。”
他重新凑上来。
之后我掏出粉饼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大花猫:“你确定,我还能去见你爸妈吗?”
叶其文“扑哧”就笑了。
“笑什么笑,你看你自己!”我把镜子塞给他,他脸上全是我的口红。
我们在一起25天之后,又迎来了一次分离,比上一次更加痛苦。甚至我看见机场托着行李来去匆匆的旅客,会觉得十分恶心。在学校的宿舍楼下看见亲成扭股糖的情侣会难受的想哭,会嫉妒的发疯!
也是那时我这才发现,原来四年真的很长很长。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路雪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凝滞的视线被她打断:“哦,他在新疆上大学。”
“原来是异地啊,我还以为你丧偶呢,脸苦的跟苦瓜似的。”
我在桌子底下狠踩她的靴子:“说什么呢,快呸呸呸!”
那天,我将路雪的事情告诉叶其文,他听着“路雪”这个名字陷入深思:“好像是初中同学,但是没什么印象了。”
没印象了最好,我才不希望他们两个有印象。
路雪家境殷实,父亲在上海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咨询公司。在我们学校,像路雪这样的富二代还有独立的圈子,他们经常会组织聚会来扩张人脉。
路雪偶尔参加,但她平时就跟我一样,在食堂吃饭,会为作业和论文发愁,也会在淘宝买几十块钱的衣服,逛商场也很青睐三福和MINISO。而且我们每次出去,不是挤公交就是挤地铁。
她一度让我怀疑,电视剧里演的那些“这个,这个都包起来”的桥段都是骗人的。
快入夏的时候,路雪拉我去国金逛街。她从来不像大小姐那样自大,所以跟她一起,我也从来不会自卑,在地铁站等安检的时候,我说:“其实商场大楼也存在地域分异规律,一楼呢,卖黄金珠宝高档化妆品,二楼三楼卖服装,再往上就是吃饭和娱乐,再再往上就是办公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