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番外(51)
叶其文拔高声音问:“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啊呀!真是的,我什么都没说,你别问了!”这人真没劲。
这个问题等我以后能正常说话了再问吧。
不过我最终还是决定学理,我不是个那么儿女情长的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我说:“我还是学理,你别自做多情哈,我是为了将来上大学选专业余地更多,我还没想好将来要干什么呢,万一我将来想当医生,搞土木工程,学汽车机械,修桥梁……更何况,理科学的不好才学嘛。”
叶其文失笑:“程小昭,理科学的不好才学?说这种话,你不怕出去挨揍吗?”
我开始吹牛:“呵,挨揍?知不知道啊,老娘打架天下第一!”
“挨揍天下第一吧,你皮厚。”
“滚!”
他笑够了忽然压着声音说:“没事儿,以后我罩着你。”
没事儿,以后我罩着你。
他说的很低,喑喑哑哑的声音很有勾魂摄魄的魅力,弄得我耳朵一麻,大冬天的,好像有一股暖风从心坎儿上拂过去。
我只剩心如鹿撞。
挂掉电话,我抱着手机在床上打滚儿,翻来覆去地折磨那张老旧的木头床,一边翻还一边咯咯咯地傻笑,直到我妈来敲我的门我才稍微收敛。
初恋真的很美好,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泡泡。
哎呀,我忘了问问他,他妈妈对我是什么印象,也忘了告诉他,我妈说他长得很精神。
下午五多一点,我刚吃完晚饭就收到王飞扬发来的QQ消息。我一直没改他的备注,因为他的网名跟本人一样蠢,叫“奔跑的Husky(哈士奇)”。
我怀着拆炸弹的心情点开了和他的对话框,上一次的聊天记录结束语还是“滚犊子”。
而这一次的开场白却是一个友好而陌生的“在吗”。
由于白天的“抱被子”事件,现在隔着屏幕我都感受得到气氛的尴尬,不知道他是否在等我的回复,我很慢很慢地打出一个“在”。
但是那边迟迟没有动静,隔了很久,对话框的末尾处还是我那个孤零零的“在”。我以为是时间暂停了,可是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它还在“滴答滴答”走着。
我不知道再怎么回复,像初中那样吗,告诉他,我是十月的,你是十一月的,我不喜欢比我小的男生?
又一想,反正话头是他挑起来的,他不说话,我干嘛要自找无趣。
但是拖要拖到什么时候呢?明知道他可能喜欢我,我还这么不想不清不楚的吊着他,这对他不公平。
我做了个深呼吸,听着自己心脏急迫而清晰的跳动声,颤抖着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我喜欢我同桌。)
输入完毕,我斟酌着是否加个语气词或者加句“对不起”会好一点,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发送成功之后隔了很久,那边还是一条消息都没有回复。为什么QQ不能像淘宝一样,有个“已读”提示呢。
我有点怀疑,难不成是我出现幻觉了,我叉掉QQ又重新打开,消息记录确实存在。难不成又是我自作多情,其实王飞扬就是想找我聊聊天,问问寒假作业?再难不成是他伤心过度,纵窗一跃了?
事情越是与己有关,就越是会胡思乱想。纵窗一跃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水边的蔓草疯狂生长,我脑海里反复出现“某某某中学生因表白未果,欲跳楼辞世”的新闻词条。出现警察拿着粉笔画尸体轮廓的画面,耳边警笛长鸣……
我觉得比起祖国的花骨朵,面子什么的实在不重要,于是二话没说给王飞扬去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接起,我才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啊,打错了。”我说。
“嗯。”他懒洋洋地应着,“打游戏呢,别耽误我时间,挂了!”
“……”
哦,原来是耽误祖国的花骨朵打游戏了,那不好意思。
我不知道王飞扬有没有看见我给他发的那些消息,我没有撤回,他也一直没有回复。
就这样,自此以后我们两个的QQ账号就像废弃了一样,很久很久没有再联系。之后我翻着那些可以直接拓下来出一本脏话合集的聊天记录,其实还蛮心酸的。
毕竟我的青春很大一部分都和他有关。
明年十月一的时候,我一定要许一个愿望,我希望,自此以后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爱我,而那个人我恰好也在爱他,就这样,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我放下手机推了把椅子坐到窗户前,拉开那条幼稚的印着美少女战士的窗帘看着窗外凄冷阴沉的天。从密不透风的不锈钢防盗窗里看不到什么好景色,又或者光秃寒冷的冬天本来就没什么好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