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欲 望者(219)
“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她的黑裙和纤细柔软的长发在洁白的桌布上铺开,犹如绽放在白雪之上的黑色玫瑰。
玫瑰的花心一片粉白,被一阵匆忙不知所措的急雨揉得凌乱之后,紧紧抓着他双臂的手微微发抖。她脸上泪痕兀自未干,却还带着两片醉酒般的粉红和天真无邪的满足笑意。
“璇哥哥,你再抱抱我,亲亲我。”她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却甜得像酒,“我想你想了好久啦。”
精神像过山车一般向下坠落。失神般的一片空白过后,那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干枯了,静止在眼前的是一张冰冷僵硬的脸,瞳孔散开、蒙上一层灰雾,毫无生气的眼睛,干枯暗红的血色以及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的,盖过一切声音的嗡鸣。
这死寂的苍白上留着的残红,明明方才在那一片白雪之上还是那般鲜活。一切犹如冻结一般静止了。
刺耳的刹车声一遍又一遍碾压着头颅。魏璇从休息室的躺椅上惊醒,面色惨白。
每一次梦到这段往事,最后的结局都是那个支离破碎、令人窒息且抹不掉的画面。他明知这是梦魇,但也是现实。
魏璇的神色黯淡下去,迅速披上衣服,叫保镖开车去了明溪潭医院。
下午的阳光正好、天气闷热,白纨素穿着长袖睡裙坐在一楼的花池子边上吃烤鸡。她显然是饿得狠了,光顾着吃,冰茶都来不及喝,另一只手里还拿着本医院的宣传册扇着风,脸儿热得泛红。
“让你们帮我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当然有结果了,包打听。”管浩穿着拖鞋叉着腿坐在一边吹风,咧嘴一笑,“魏婉是魏老先生的闺女,跟那个大老板同父异母。以前是本市名媛,医科大学的学生,前些年出车祸死了。”
“噢,‘二小姐’原来是这么一个人。”白纨素没想到,在床上让魏璇叫起了名字、救了她一命的人会是魏璇的异母妹妹,这其中的秘密好像有些耐人寻味啊。
“相框里的女人,不会就是她吧。”白纨素从裙子口袋里掏出那枚小相框仔细端详着。
这是管浩自称从沟里捡的“宝贝”、她从管浩手里“没收”来的。
这金色小相框还没有巴掌心大小,里面放着的彩色照片上有个肤色白皙、面貌灵动的漂亮女孩子,似乎是一张合影,但另外一半被水浸了,照片上的人没了面貌。
相框掂着很沉,擦一擦便很亮。白纨素认得是纯金的,那附近就只有溪里庄园,这贵重的多半是庄园里的东西,便从管浩手里骗了来。
同样被管浩捡上来的还有一枚别致的耳坠。那枚耳坠看着眼熟,银色的底托上镶着一枚亮晶晶的柱状宝石——她依稀记得雨夜里她在封龙的脖子上见过一模一样的项坠。
虽然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她想得到的也只有和林纨有关的蛛丝马迹,但白纨素仍然一股脑把它们都收进了兜里。姐姐和这座溪里庄园颇有关系,和庄园有关的事情,说不定哪天都能成为线索呢。
“大姐啊,那雷雨之夜,天上渡劫,地下杀人,那男人差点把你扔进沟里,他是要害你的命啊!得亏有兄弟们护着你,你不跟我们跑,怎么还要羊入虎口地回来呢?”管浩想起那个雨夜的惊魂,皱着眉,“弟弟劝你,就算为了兄弟们的未来前途,这家大款还是别傍了,您赶紧康复出院吧。咱们普通人,哪能跟这种豪门抗衡啊,兄弟都禁不起惊吓。之前那个大款不好吗?”
白纨素突然停下了饕餮,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管浩,粉红的舌尖快速舔了舔吃得润泽发亮的上唇,脸更红了:“之前什么大款?你哪儿听的风言风语。”
“是是,”管浩不敢多说,想起来也是后怕,“这豪门狗血我以前只在电视上面看过,真没想到艺术来源于生活。人家把你扔沟里,回头最多派人顶个罪,你这辈子就完了啊大姐,兄弟们可怎么办啊?”
管浩他们懂什么。她翻江倒海,要找的是姐姐林纨,她志在必得。姐姐没找到,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个丁老太太和封龙是有大问题,他们两人心狠手辣,说不定手里有人命呢!姐姐如果落到她的手里,也不知是什么下场。
想到姐姐,白纨素一时没了胃口,又开始愁眉不展。
远远看着一辆车停在明溪潭医院门口,白纨素立马跳了起来,鸡也扔下不吃了,擦了擦手,囫囵喝了两口冰茶,招呼管浩:“快快,送我上去。”
管浩命令胖子弯下腰,白纨素三下两下踹掉拖鞋,踩着胖子结实的后背轻巧爬上了二楼病房的露台。管浩将拖鞋给她扔上楼,快速收拾好残局,和兄弟们钻进花池子不见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