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深, 罪无涯/白塔寺下(51)

作者:稣是

宁新洁站上翔子家屋门口的台阶,和李翔并排着一起打开了“录取通知书”。

“真的不一样,非常大气、有人文学术气息!”李翔睁大了眼睛赞道。

宁新洁挑着她的丹凤眼,并没看通知书,盯着翔子看,笑吟吟道:“得了吧,太夸张了,就是一张纸。”

“你怎么这么不识货呢,我发现你这个人吧……总是和别人不一样,别人觉得好的东西,你都不当回事;别人觉得不怎么样的,你却偏喜欢。”李翔故作困惑地瞅着宁新洁的脸。

“比如呢?”宁新洁眼中带笑地鼓励李翔说下去。

“比如这个通知书。这么高大上的通知书,你连看都不仔细看。”李翔指着通知书说。

“还比如呢?”宁新洁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还比如我……”李翔突然压低了声音,只有两人彼此能听见。

宁新洁瞬间红了脸,迅疾地抽走翔子手中的通知书,骄矜地甩头道:“自作多情~”,款款地回了东厢房。

……

沈泓渊接到通知书后,没觉得特别兴奋,毕竟早就知道了结果,收到通知书,只是形式性地拿到一张确认的纸。他把通知书放到抽屉里,继续看他的书。沈维厚不在家,张妈过来恭喜了沈泓渊,然后就回房了。张凤兰最近脸色憔悴,比之前瘦了许多。自从前几天警察来问过张向忠的去向,她愈发的寝食难安,每天都在郁郁寡欢中度过。她回到自己的屋里,墙角处设置了一个木制的佛龛,里面供奉着观世音菩萨。她跪拜在地上的蒲团上,虔诚地磕了个头,两手伏在头两侧,过了半晌才起了身,坐立在蒲团上,两眼期待地望着观世音菩萨,她希望菩萨能保佑张向忠化险为夷,遇难成祥。

……

正午,云南省勐海县打洛镇。

张向忠坐在小饭馆里吃饭,闷着头,竭力保持着低调,回想过去一个月煎熬颠沛的日子,犹如惊弓之鸟。他计划尽快逃到缅甸,时间越快越好,不能坐以待毙。他身上没有身份证,也没有护照和签证,就是有这些证件,他也不敢走正常的出境通道,万一警方已经通缉了他,那他只有束手就擒,所以只能通过偷渡的方式离开这里。

出事那天,他第一时间就在取款机里提走1万元,这是他工作后省吃俭用攒下的所有存款。他带着钱上了火车,一路向西,逃回了云南老家,但他并不敢回到村里,担心被人认出来,索性一直扎到西,来到打洛这个小镇。他通过打听,了解到在西边陡峭难行的山道上,经常有老缅的出没,他们引导偷渡者穿越国境线,进入缅甸。偷渡者只要付给对方一笔钱就可以。所以张向忠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谋划着吃过饭就赶到西山碰个运气。

张向忠从山下租了一辆摩的,一个小伙子拉着他上了山。轰鸣的摩托车飞驰在山路上,卷起滚滚尘烟,大约飞奔了半个小时,小伙子停了下来。

张向忠抬头仰顾,四周的高山连绵不绝,峰峦叠嶂,似乎已没有路可走了。

“老表,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前面的路,车走不了。”小伙子一脸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张向忠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50元钱付给小伙子,感谢道:“谢了,老弟,后面靠我自己了。”

摩的调转方向,绝尘而去,空余张向忠站在雾气昭昭的山间。

张向忠把背包重新整理一番,迈开腿就往前走去,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听见茂密的树丛下有湍急的流水声,他扒开层层的枝叶,从空隙间看到下方就是一条宽阔奔流的大河。他所站的位置与大河之间的垂直距离至少有数丈之远,他知道河对岸就是缅甸了。他没看见河上有任何的桥梁通到河对岸,又想即使有这样的桥,也会有过境检查,岂容这么容易就跨越边境线呢。他沿着山崖又走了几十米,忽然发现前面似乎有人影在动,对方也好像看到他,翘首期待着他的靠近。

张向忠走到近前,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黝黑健壮的男人对他微笑,用不甚流利的汉话说道:“要不要过河?”

张向忠意识到这是一个缅甸人,他应该就是帮助偷渡者过河的人。他心中惊喜,问道:“怎么过去?”

“通过钢绳。”缅甸人扬了扬头指向空中的一条拇指粗的钢索。

张向忠打量了那根钢索,那钢索应该以前是用来连接两岸浮桥的,现在浮桥被拆毁,空余钢索在空中。他发现钢索下缀着一个金属板子,用来托起人的身体,他心里有点犯嘀咕。

“安全的,不会有危险,都是这样过去的。”缅甸人眼角叠起深深的沧桑,脸上透着一股憨厚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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