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钟敲响的声音+番外(206)
是她,一直坚守着这个五年之约的到期。
也只有她,给他们一开始的相遇注入了注定分开的结局。
可也在悄无声息中,投入了自己全部的感情......
多害怕啊,多害怕失去。
究竟她要怎么努力才能留住他?
消失了许久的罗嘉良还是回来了,他没踏进病房,就站在房门外。深深的驻足,微微的叹息,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的严炔以及靠在床头睡着的南兮,一丝暖意席卷。
他们那么般配,为何从前却总是那么难以察觉?
转眼,林霍立于身后,突然多么羡慕,林霍还能陪在严炔身旁的资格。
曾以兄弟相称,现如今却只能相顾无言。林霍鲜有的沉默再一次的告诫罗嘉良,他是个罪人,不该更不能得到原谅!
都说鬼迷心窍鬼迷心窍,他学着适应严炔南兮在一起的事实适应了整整五年,却在面对那个孩子的那一瞬间选择了毁灭,从此,他变成了一个逃亡者。
南兮半睁眼,隔着微张的门缝望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伸手,捂住严炔耳朵,继续闭目。
怎样都好,别吵醒他就好。
罗嘉良张口再闭口,终究来了一句:“听说他病了,我只是来看看他!”
“严炔大概可是不想见到你!”朝着病房内望一眼,林霍压低了声音继续:“得亏了他刚睡着,不然你可没那么悠闲的就离开这里!”
知晓林霍一贯的说话方式,其实都在罗嘉良的预料之中,故而也没有多大的受挫。半晌,抬头说:“我知道自己不可饶恕,也没想过有资格踏入那间病房,我只是......”
“只是什么?这样你的愧疚感减少了吗?”林霍问,“罗嘉良,你不该回来的,不该在出现在任何人面前,逃的远远的,永远都别再回来。”
就像一把刀,深深的刺在每个人的心口。
这是林霍的目的,他就是要让他一辈子都得不到解脱,这个代价必须得付!
一滴泪从南兮眼角悄无声息的落下,她想牵着孩子,牵着丈夫漫步于世间所有角落;她想在白发苍苍之际还能和温和的丈夫回顾余生;她想亲自为自己的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多想看到严炔.......当爸爸的模样!
可这些,这一辈子,再也不可能了。
膝下无子,却还要失去丈夫。
来世也是孤魂野鬼,无人做伴!
......
签病危通知单的时候,南兮很冷静,她写的规规矩矩,方方正正,恍惚中透着一股莫名的幼稚,就像幼儿园小学生临摹的字体,夸张的很,一撇一捺都是几笔描出来的。
可是严炔,那么要强的一个人,他厌恶极了每天进进出出的那些人,不管表现哀痛,表现关心的眼神是真是假,他都不需要。
严炔想逃,南兮看的清楚。
至于逃到哪里,谁都没有想好。
至于南兮,从小就是孤儿,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死后要到哪里去。她没有父母要赡养,也无亲戚需要照顾,唯一的弟弟也在一场算计中离开了。她的世界,早已变成一个牢笼,狭小至极。
就算这个世界在不断的缩小再缩小,最后只剩一个点,多希望,那个点的凝结叫严炔。
天涯海角,我只要抱紧你就够了。
严炔,我们逃吧,搭上最后的末班车,逃去任何角落。
我早就想过我们会有这样的结局,只不过,没料到会如此快罢了。
第90章 宣判
时间过了这么久,林霍犹然还记得当初。
当越过人山人海的媒体拥堵赶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空了。南兮和严炔凭空消失,随即而来的是舆论的攻击,太过于突然连防备都没有。
林霍的反应速度显然没跟得上舆论的发酵速度,一时之间势不可挡。他们这一拨人被堵在了悠悠众口之下,丝毫动弹不得。
“你再说一遍!”乔莫峰如同拽着一个街头凶恶无比的歹徒一般死拽着一位女护士的衣领,青筋暴起,眼眸红的可怕,像是一个吃人的妖怪,张着血盆大口,一遍又一遍的吼:“你再说一遍,人去哪了?”
“我......我也不知道,早上还在。”护士磕磕巴巴,一张脸失了血色,显得慌乱。
身后极快的脚步声踏来,林霍一把扒开乔莫峰,将一张纸条啪的一巴掌拍在乔莫峰胸前说:“先看,看完了你要还想接着疯,我不拦你!”
乔莫峰迟疑的打开纸条,几行大字赫然跃于纸上,这份字迹于他再清楚不过,如一把利剑将他一剑刺穿。
“
近几日来难得清醒,想趁着清醒了一心愿。我一向喜清净,严炔亦是。
感恩,不要寻我。
”
乔莫峰僵在原地,血液倒流,脑子刹那间一片空白,颤抖着如同木偶一般抬头望着林霍,半晌:“她就这样?就这样将我们排除在外!就用这样一张纸条来跟我道别?你告诉我,现在我......我去哪才能找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