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钟敲响的声音+番外(142)

作者:鹿Aclin

“有些路走了,不管是生是死,都得走完。”他说的坚决。

南兮一手拽住张弛衣角,无比坚定道:“当真,我做不来。”

“往前爬一爬再说你做不来,还站在原地未动就说你走不了路,南兮,你不要试图向我证明,我当初多么眼瞎。”

南兮叹了口气,哭笑不得:“你瞎也就瞎了,为什么要在瞎之前将我推下去?”

张弛突然笑了,笑道:“推下去还是拉上来暂时还未有定论,但是你,就是不能跑!”

......

第二天在开拍之前,林霍先到了,他蹲在片场安安静静的蹲了一天,末了冲南兮招手道:“来来来,跟我回家。”

张弛在一旁眯着眼,似是快要睡着了,突惊醒大喊:“你敢?”

“有什么不敢?”林霍问:“我家南兮生来一副好嗓子,就是哭笑不分,你让她笑她偏要给你哭一声,不回家干什么,哭也要在家哭,这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什么体统?”

“你给我站住!”张弛喊道:“我从狗仔记者那挨的几拳当真白挨了!”

“来来来,你朝我打。”林霍把脸伸过去道:“照着那狗仔的样子还回来。”

“张弛......”南兮撇嘴道:“我还真想回家。”

她没说,她想回家抱一抱严炔,吃他做的饭菜,听他讲冷笑话,看他紧皱眉头的那张脸。

“你明天把严炔带过来!”张弛转头看向林霍说,继而又看向南兮:“我觉得有必要好好给你补补课。”

结果就是,林霍被张弛赶走了,论这雷厉风行的执行力,林霍竟抵不过张弛。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选你吗?”张弛问。

“莫不是真的眼瞎了?”南兮反问。

张弛笑了,笑说:“南兮,一直以来,我都在求你帮我。”

见南兮并未明白,他解释道:“《流年》的原型,的确不是你,可这么些年过去了,我始终不愿让旁人来演绎她的人生,直到第一次见到你。其实你们一点都不像,可却说不上来,却又觉得灵魂是相像的。”

他说:“《流年》这本小说完结已经快三年了,这三年来,想要将这个故事影视化的不在少数,可我始终不愿意,因为,我自私且又霸道,况且......我从未承认,安侑......已经不在的事实。”

南兮愣了半晌,抬头看向张弛,他咧着嘴笑着,那个模样,着实笑成了哭。

“安侑......是我的妻子。”他道:“但是现在,我连她一把灰都未留下。”

《流年》的女主角叫安侑,就连这个名字,张弛都不愿让另外两个字去代替。

《流年》的的确确是悲剧,安侑更是悲剧中的悲剧。

往往悲剧更能抓准读者的内心,快且狠,故而,《流年》一经发行便迅速火爆。广大读者在想着要如何给这个作者寄刀片的时候却不料,作者,早已千疮百孔。

安侑有着不幸的童年,出生便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故而,成为父亲的眼中钉。小时候,被打断肋骨是常有的事,长大后,她想到了逃,逃去哪里不重要。可最终,她连房门都未踏出。

安侑的父亲用粗壮的链子将她绑起来,整整五天。五天之后当警察救下她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魔鬼父亲消失不见了。再到后来,她遇见了张弛。

张弛只知安侑性格孤僻,有些清冷在里面,却从不知,她需要多努力才能去平复童年落下的伤疤,他也不知,自己面前那个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女孩其实病到了一种什么程度。

安侑一直在迎合张弛,她有多期盼这份幸福,内心就有多煎熬。直到有一天她的父亲重新出现,安侑彻底变了。张弛眼睁睁看着安侑用刀子在自己身上画画,她是重度抑郁。

这道童年的疤终是没有被愈合,即便他们两个人合力都无济于事。张弛奔溃了,他真的太累了,他想好好睡一觉,就睡几个小时。可当他醒来的时候,安侑不见了,她的父亲也不见了,他们一同跳了海,至此,尸首无存。

张弛同样,被困在了过去,这么些年,他始终不愿走出来,也不愿给自己找任何借口寻求解脱。

南兮抬头看向张弛,这个故事讲起来吃力,写起来笔笔滴血。

她不明白,到底是出于什么动机张弛才会愿意将她写下来,也许是为了怀念,更也许,是为了自我惩罚。

“你知道南兮,我曾设想了无数个结局。我带她去接受治疗,我陪着她,寸步不离;那天我没有想要去睡一觉,我应该和她一样,昼夜无眠;更者,我应该杀了她那个父亲.....可是最后我才明白,我应该去接受这个结局。”

在无数个寂寥的夜晚,他写写停停,虚构了无数个结局。他写长相厮守,醒来却疼到抽搐;他写此生生离,却被泪水晕染了笔迹;他写终是死别,抬头已是天亮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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