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有灯(29)
他有些舍不得脱。
gān净而妖冶。
“不要害怕,跟着我。”他环着她的腰,低着头对双眼紧闭的女孩说。
淋浴头的出水孔很小,喷出的水细密柔软,
两个人像是被浓雾包裹着。
秦遥拉下她一侧的肩带,另一只手去脱她的底裤。
轻薄的鲜红色落在脚边,旁边的镜子已经起了水雾,什么也照不清。
白色绷带被打湿,可没人管它。
她的双手抓在他的背上,可后脑勺被他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有什么好像在破碎,可又有什么在变得完整圆满。
他的动作拉得比较大,湿透了的白色绷带开始渗血。
还是没人管她。
女人的胸/罩已经被拉下,卡在腰间。
被摁在墙上,狠狠地亲吻。
“梅梅,梅梅。”他低喃。
或许是落在身上的热水,又或者是因为这黑夜,她竟然觉得有些想哭。
她被秦遥提起,柔韧修长的双腿盘在他的腰间。
忽而想起了伊甸园的故事。
佛像的面容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不知廉耻是么?原罪是么?
长发跟着他的动作摇摆,她终于觉出一点点疼来。
“轻点。”
他动作一顿,“疼?”
她凑到他耳边,“你伤口渗血了,会疼。”
像是火上浇了油。
沉默而大力的动作告诉她,有多么不该说这句话。
云收雨歇时已近天明,晨雾已起。
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公园里的老槐树下已经有老年人在打羽毛球,甩手甩脚地做早操。
他将人扣在怀里,她背对着他。
长发黑亮柔顺,铺在她背后。
“你几岁?”
梅超很困,但说不清的清醒与兴奋,“十八岁。”
“十八上大二?”
“上学上的早,小学跳过级。”
想起她说过自己专业成绩第一,他默了。
过了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背后的人闷笑出声,“差点儿犯了罪。”
她眼睫生理性下垂,慢慢地回,“和十四岁以下的未成年人,才叫犯罪。”
他,“……忘了你是学法律的”
这回轮到她笑了,“咱俩顶多算láng狈为jian。”
被子拉到头顶,“你给我认真睡觉!”
小院儿里乱了套——一夜之间竟然丢了两个人!
初早是最平静的那一个,对钱多多说,“晚上就回来了,咱俩值班,把店里管好就行。”
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他还没醒。
午后的阳光炽烈而安静,她歪头看着被qiáng光烘烤的窗帘,竟生出不知何年何月之感。
像是开始了新的人生。
从今天开始,和从前不一样。
第13章
他房间的chuáng被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和面料,翻身时chuáng不会像一般的酒店chuáng那样“咯叽”作响。
长时间开着空调,空气里一片冰凉。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梅超觉得眼睛有些难受,伸手摸上去,颧骨与眼尾的jiāo处竟然起了颗不大不小的痘痘。
有些疼,有些痒。
自我诊断结束后,她将手拿开,不知道会不会发炎。
凉凉的空气像羽毛一样落在她放在蚕丝被外的光luǒ的胳膊上。
她掀开被子,光脚下了chuáng。
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个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地上是纠缠着的衣物,她一一捡起,抱着脏衣服进了浴室。
没了水汽的浴室里,镜子里清晰地映出她的脸,脖子,锁骨,胸,还有他留下的痕迹。
你见过初雪么?它常常在夜里悄然而至,疏松平铺于大地。
如同人烟罕至的雪原上开出鲜红细小的红梅。
梅超一个人在浴室里,冲了个澡,套上旁边的男士浴袍。
浴袍只有一件,他没撒谎。
洗手台的容量不够大,两个人的衣服放进去就没办法搓洗,她gān脆将衣物扔进浴缸,内衣泡在洗手台的盆里。
像是什么也没有想,又像是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蹲在浴缸边一件件地认真搓洗。
洗去白色T恤上的血污,也洗去牛仔裤上的暗红色。
时近傍晚,从四季酒店的七楼阳台望下去,步行街道上的人挺多。
套房算豪华,浴室、厨房、卧室、客厅,一应俱全。
她慢慢地在房间里绕了一圈儿,又回到阳台,那里有张竹藤椅,和小院儿天台上的那张一模一样。
阳台门被轻轻拉上,空调被玻璃门隔断。
头上是刚刚晾洗好的衣物。
那套鲜红色的性感内衣靠着他宽松大件的白色T恤,七楼有些微的风,它们也跟着轻晃。
七楼的高度,是天然的屏障,隔绝了尘世的声音。
这里静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