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情雪(4)
昔日秦燕蓟城之战,颜懿与秦岁寒便已交锋战场,很可惜燕军实力与秦军相差甚远,颜懿只好以失败者的身份带兵东逃。但是在他心里,是多么的渴望能与秦岁寒有一场公平公正的对决,以向天下证明他颜懿也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当世将才。
“将军觉得此次秦军攻魏,魏守得住否?”
“以目下秦军之战力,六国军队无一国可与之匹敌。然大梁城防历经多年修建,异常坚固,秦军一时也未必能攻下。只是……”颜懿略微停顿,脸上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只是大梁城有一致命弱点,便是其地处水网密集的河水之濒,地势极为低洼,若秦军决堤挖渠引河之水灌城,则大梁危矣。 ”
“水攻之法,秦军能否想到?”
“早在几十年前,魏国公子无忌就已经想到,所以他才一直主张存韩保魏的政策。如今韩国归秦,大梁城已失去最后屏障。虽说秦军主将王贲先前一直跟随其父王翦作战,没有独自带兵大胜的先例,副将秦岁寒先前也只是一介侠士,只能算半个正统将军,但从这几年领兵来看两人均非平庸之辈,水攻之法,只是看他们想用与否。”
“这样看来魏国是非亡不可了?”面对燕王最后一问,颜懿却只能沉默。
“幸好是攻魏,不是攻燕。”老燕王大喘一口气后显得非常欣慰。
“大王,目前秦之吞并天下之势已再明朗不过。当此之时,六国人为保社稷理应联合在一起,而不是如先前那样各图自保。眼下魏国灭亡,对燕国没有半点好处……”
“行了行了。”老燕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我知道将军急心国事,但我们现在又能做些什么,难道你要我发兵攻秦不成?我们没剩下多少兵了,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带领他们守好辽东西线吧。”老燕王说完就起身离去,独自留下颜懿一人跪坐在那里,静静发呆。
良久,颜懿才回醒过来,起身走出了燕王寝宫。
“怎样,大王应允了吗?”看见颜懿出来,一直在宫外门口等待的于千韶赶忙问到。
“大王力主自保,根本没有再提的必要。”颜懿一声喘息叹了许久许久,“三晋将亡而其余诸国仍在懵懂,如此差距秦人怎能大业不成!”
“现在我们太需要一场胜仗了,否则看不到希望,合纵抗秦便是一纸空谈。”不管发生什么出现什么,于千韶总是在为抗秦之业绞尽脑汁呕心沥血,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因为他始终选择相信。
黑色暗涌,十万秦军出关后择日便抵达大梁城下。在王贲和秦岁寒的指挥下,秦军在一日之内对大梁发动了数次进攻,但大梁城防工事久经修茸坚固异常,且生死存亡之际魏军人人死战,秦军一时动它不得。
“哈哈,我大梁王城有天降苍獒庇佑,神魔不侵固若金汤,你们休想从我手中将它夺取!”秦军撤兵时,魏王假亲自带着他那只阴山苍獒登城远望,这只倍受宠幸的獒犬也不忘附和着犬吠几声。
“将军,让我们再试一次吧,这次我们一定能把大梁攻破!”秦军营帐中,刚刚败退下来的士兵嗷嗷请战。
“不用,王贲将军让我等强攻大梁不过是想看看魏军的实力所剩几何,若能一战破城自然最好。可现在既然魏军拼死力战誓与大梁共亡,那便不再强攻了。” 虽然此时还未攻下大梁,不过秦岁寒却是那样的胸有成竹。
“那将军打算如何破城?”
秦岁寒微微一笑,拿起了案上令箭。“前将听令,命你即刻带领五千士兵开赴大河南岸,暮色时分等候调遣!”
“末将领命!”阵前将军大步去了,秦岁寒又发起第二道军令。
“步兵主将听令,你带兵两万开赴鸿沟水畔,暮色时分等候军令!其余各军营地休整,枕戈待战直至暮时!”
“嗨!”众将士齐声一喊各自去了,秦岁寒离开将案,悬于腰间的一把名剑玄冥紫溢,来回闪烁间竟迸发出慎人的紫色。
映着渐渐黯淡的黄昏晚霞,巍巍大梁在群山之间昂首矗立。曾几何时,这里是各国士子无比向往的仕途之地,有多少不世大才都是从这里诞生,却又从这里流向他方。时耶?命耶?如此辉煌傲世的大梁王城到最后却也是孤城一座,只能与群山共舞与落日争辉。
正值黄昏后的夜幕时分,大梁都尉兼守城将军晋胜匆忙赶到王宫,说是有急事向魏王汇报。
“启禀大王,苍獒秘兵来报:申时时刻城外秦军分出两队兵力,分别前往黄河之堤与鸿沟之畔。末将推断,秦军对大梁久攻不下,此次必是要依靠水攻破城。”
“水攻破城?”魏王有些迷茫有些困惑,“秦军发兵十万,不就是想依靠武力使我投降么,怎么又采取水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