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爱人丧病了怎么办(24)
她忽然她们其实同病相怜,都没有记忆,姜未至少还有理智,而老人连理性都是破碎的。
书桌上摊开一本笔记,上面记录得密密麻麻,字迹端秀,好像是日记一类的。
姜未随意瞟了一眼,只看见左边那页开头的日期。
2005年7月15日,大雨,闷热。
老人回过身,继续写字,就在那日期的下面。
她神态平静,甚至有意无意地将本子倾向姜未那边,好像是故意要给她看一样。
姜未不敢打搅,屏气凝神,盯着她一笔一划地写。
客厅里传来倾倒棋子的声音,脚步声渐进,有人朝这间卧室走来。
姜未看见老人写在纸上的字,皱紧了眉,心也跟着悬起来——
她的字迹有些凌乱,笔尖在纸上擦出沙沙声响,枯瘦的手指死死握着笔身,苍老的脸上出现一丝几斤癫狂的神态。
“跑!跑!跑!别让他们抓到你!”
第11章
姜未看到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不及问什么,秦赐已走进卧室里,他还十分有礼貌地敲了敲门。
老人侧头看了他一眼,眼中莫名出现惊疑恐惧的神情。
接下来她做的举动,更是让姜未吓了一跳。
她忽然用力将左边纸页撕下来一块,揉成纸团,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口中,嚼都来不及嚼,直接吞下去。
老人捂住喉咙,锤着胸口,好像是噎到了。
这一系列怪异的操作,看得姜未心惊胆战,足足愣了好几秒,还是秦赐到客厅倒了杯热水,端给张淑芬老人喝。
“不喝,不喝,你走,走!”老人哆嗦着,眼里泛出眼泪,干枯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襟,像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自保。
秦赐抿了抿嘴,将水放到一边,轻声叹了口气。
还好这时候姜知远也闻风而至。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多少习惯了老人的反复无常。
老人不肯喝秦赐倒的那杯水,他就去换了一杯,好声好气地哄着老人睡下了。
“小秦,奶奶糊涂了,不认得你,你别在意。”姜知远拍了拍秦赐的肩膀。
姜未心跳犹快,她忍不住瞄了一眼那页纸,被撕掉的那部分,刚好是那句话。
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张淑芬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嘴唇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姜未觉得她不像看上去那么糊涂。
他们回到客厅,关上房门。
秦赐理解地笑了笑:“我没事,可奶奶一直这样,有没有想过给她换个环境?”
“换到哪里?”姜知远问。
秦赐说:“南苑花园有一所疗养院,空气好,景色不错,配备专业的护理人员,我有许多客户的父母都在那里疗养。”
肖莉听见他们的对话,插话道:“那地方我知道,太贵了。”
秦赐:“如果是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来负责好了。”
“倒不光是这……”肖莉讪讪地笑了笑。
姜未从房间出来后,一直沉默着,这时候才开口:“那地方是养老院吗?”
秦赐看着她:“是。”
姜未摇头:“我不相信养老院,老人还是在家里生活最好,奶奶也习惯了。”
前几天看电视,她还看到关于养老院的□□,有个记者扮成家属混进去摸底,发现了一些暗搓搓虐.待老人的情况,实在是令人触目惊心。
那一把大白兔奶糖还在她兜里,她才不想把自己的奶奶交给陌生人照顾。
肖莉的脸色变了变,她局促地在围裙上擦擦手,叹气道:“未未说得也对,还是我来照顾吧,反正现在也快退休了,累点就累点……”
姜知远低声咳嗽两声,瞥了妻子一眼。
电光石火间,姜未忽然明白母亲的意思。
她作为媳妇,照顾生病的婆婆,一日两日还行,久病床前无孝子,时间久了,多少有些抱怨。
是她太粗心了,只顾着奶奶,忘了体恤母亲的难处。
姜未转身,向秦赐提议道:“我能给奶奶请个住家护工吗?”说完,她补充一句,“钱由我来出。”
秦赐温和地笑了笑:“当然可以,钱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来负责。”
又是他来负责,好像他可以负责所有事情一样。
姜未不喜欢这种感觉,毫无参与感,像个未成年人一样,可秦赐并不是她的监护人啊?
她只是失忆,并没有失智,为什么连给奶奶请个护工这种小事都要秦赐来负责?
姜未有些执拗地说:“我也可以负责。”
“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不必这么见外。”秦赐的笑容让她有些看不懂。
他好像有些意味深长,但再深究,却又什么都没有。
再看父母二人的神态,好像也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