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法医的婚后手札(2)
主持人话音刚落,任臻就听到外面一阵强风呼啸而过,带着硬币大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噼里啪啦的动静震耳欲聋,一道闷雷滚下,其中还夹杂着树枝断裂发出的折断声,恐怖如斯。
任臻抬手扣了扣有些痛痒的下巴,心情郁闷。
倒霉,真是倒霉。
同样郁闷的还有民警小王。
刚刚台风刮开了窗子,顺带着把饮水机放倒,蓝色塑料桶裂开,水洒了一地。
去洗手间拎了只拖把打扫大理石地板上的积水,小王无意间抬眼,发现任臻下颌角上有几道渗出血丝的伤痕,触目惊心。
小王立即在药箱里翻出棉签和碘伏,“姑娘你下巴流血了,我给你简单处理下吧,你男朋友跟那位司机还在做笔录,先稍等一下,等他出来我就安排人送你们去医院。”
任臻还在愣神,身旁人说了什么并没有听的太清,她只轻轻唔了一声,说了声谢谢你。
忍耐着棉签触碰到伤口传来的震震刺痛,任臻澄澈的目光盯着大理石地面,安静的眉眼空灵虚幻。
“姑娘,我看你坐在这里没有换过姿势,是不是撞到了腿?”
她慢慢摇头,“我没事,谢谢你。”
两人交流间,又是一阵猛烈的强风席卷而来,把屋檐下印着‘南城市公安局’的铜制门牌吹的呼呼作响,随着电闪雷鸣声,大厅旋转门旁的玻璃门被人拉开。
一道伶俜高大的身影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顺道卷了股瑟瑟的冷风。
脖子里钻风,小王肩膀一缩打了个冷颤,他回头,看到来者下意识叫人:“年科长。”
那位被叫‘年科长’的男人身穿黑色警用雨衣,帽子松松垮垮地戴在头顶,他像是没有听到一般,颀长冰冷的身影目不斜视走向角落的一张办公桌,身上的水滴顺着牛津布雨衣衣摆流到地板上,
小王看着跟了他一路的泥泞水痕,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敢吭声。
大掌一扫,桌上的笔筒倾斜,各种笔‘哗啦啦’被倒在桌上,修长的手指翻找几下,并没有寻到目标。
男人转身,低哑的嗓音向周围人发出询问:“有谁看到我的钢笔了?”
办公室里的同事面面相觑,一同摇头。
人人都知道法医科科长有一只爱不释手的钢笔,上一次刑警队长着急去开会,随手‘借走’了年科长桌上的一只笔,等到主人回来发现钢笔不见,那神色沉的吓人。
从那以后,局里的同事顿悟,跟年科长借什么都没关系,唯独那只钢笔碰不得。
时柏年大力拉开办公桌抽屉,依旧搜寻无果。
果然,下一秒男人的脸色沉下来,冒着寒意上了楼。
就在这时,两道人影先后从纠纷调解室里出来,一个瘦而高的男人走向任臻,那双妖冶的桃花眼里此刻满是关怀与担忧。
“上药了?”盛少谦轻轻捧起她的脸颊向左侧了侧,又攥着她的胳膊打量伤势,问:“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他突然的触碰让任臻厌恶地皱了皱眉,立即偏过脸躲开他的手,出声:“别碰我!”
盛少谦脸色不变,并没有没多大反应,全当她在闹脾气,脱了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目光无意在她的膝盖上一扫,那一抹被殷红打湿的布料让他扬声骂了句操。
大手掀开她的裙边,任臻膝盖上的血洞让盛少谦倒吸一口冷气。
看到女人受伤,男人气极,起身后挥拳砸向身旁的肇事者,那一下又狠又重,司机的脑袋一偏,直直倒在地上。
肇事司机被揍了一拳,双眼冒火爬起来抡起手臂想打回去,民警小王见状,立即扔下拖把将两人拉开,食指着对方厉声训斥:“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笔录室里的民警也闻声出来将他们分开,肇事司机胸部一起一伏,想发作又忍住了,终究是有些气不过,低头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唾沫,“操!真他妈晦气!遇上个不认识红路灯的瞎子,算我倒霉!”
那句瞎子成功又一次激火盛少谦,他用力挣开民警的桎梏要打人,身旁的任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够了!还嫌闹得不够乱吗?!”
一瞬间,办公室平静如昔,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愣怔过后,有民警赶紧轻咳了一下回神,“这位小姐腿部受了伤,这个天气现在送医院也不现实。”
“小王,年科长是不是回来了?去,叫他来鉴定一下伤情,也免得任小姐明天专门跑一趟法医门诊。”
盛少谦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听到民警说要在这里做伤情鉴定,他打量公安局环境,下一秒就发出不屑的鄙夷声,“这里屁都没有,怎么检查?”
听到这话,任臻不悦地抬起眼皮,“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