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学会与你告别+番外(20)
院子里有两个小孩趴在地上不晓得在干什么。扭头的时候。梁深晚吓了一跳。他们的脸上好像很多年都没有洗。但那双眼睛却干净澄澈。
有个女人提了一桶水过来。嘴巴里哼哼唧唧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
只是当她接过那水的时候。想要洗漱的欲望就一点都没有了。水很混浊。并且有股味道。
“用这个吧!”她转身跑到前门。周湳浦便笑着递给她了两大瓶矿泉水。
“你故意的?”
他只笑并不接话。
她是中性皮肤。脸上几天没认真洗。也不像别人那样冒油。看起来还算清爽。只是浑身上下总觉得沾满了尘土。
她简单洗漱完。出来就看到周湳浦趴在柜台上和老板说着什么。老板看起来和后院的人不一样。
“你要送我去哪儿?”她记得他昨天说。今天要送她离开。
“去你要支教的地方。”
梁深晚立马变脸:“你知道我支教的地方在哪里?”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想知道这个并不难。”他跳上车。示意她赶紧跟上。
她却站在原地不动:“我不要。不要去那里。”对他怎么知道她要去支教的地方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了。她只顾说出自己的意愿。
除了环境真的恶劣到她没法想象。更重要的是。她害怕。害怕会再次遇到那种歹人。她很清楚不是每次都有人去救她。何况她现在根本都还没有好利落。
可是这些。她不敢跟他讲。她怕他以为她懦弱、不坚强。从以前就是这样。她的多半逞强都是故意做给他看的。而实际上。她并不坚强。
他皱了皱眉:“你现在有谈条件的资本吗?”
确实没有。她的行李连同证件全部留在了火车上。不知所终。手机没电。满身伤痕。身无分文。又不可能指望存钱罐里的那点钱帮她回到华城。
她看了他一眼。眼眶一红。
周湳浦别过头不看她。
“你送我回家好不好?”她趴到车窗上乞求。
“我现在训练期间。活动范围有限。”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情。“要么你上车。我就近送你去支教的地方。要么。你自己想办法回家。”
要是换个身份设定。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她的诉求。她所有的诉求。
可偏偏。现在的这个。不能。不可以。
梁深晚像是赌气。开了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太阳升了起来。天边的云霞淡了很多。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他伸手递给她面包:“先垫下肚子。”
“谢谢。我不想吃。”语气坚定。
周湳浦突然刹车。开门跳下车。又打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来:“不要跟自己的身体作对。你接下来不是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吗?”
她疑惑:“很多事情是指什么事情?”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为什么还在跟他装傻:“梁深晚。别作践自己。”他再次把面包递到她面前。
这一次。梁深晚接住了。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突然陌生了的人。
看着她一口一口地将面包吃下去。他才重新回到前面。
车子发动后。天边有了云彩。流水一样细细地朝着西方延伸。公路两边的戈壁滩稀稀疏疏长了新发芽的骆驼草。四周的一切安静无声。
“对不起。”
他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她原本已经平复的心情。突然又起了波澜。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偏着头。红了眼眶。
第五章 遇险
戈壁的尽头。是一片白杨林。
公路修在白杨林中间。平整的黑色沥青路。中间有道黄色的分割线。两边的白杨高大挺拔。像是刚刚出了新芽。
梁深晚一改郁结的心情。趴在车窗上。脑袋伸出窗外。长发飘动在风中。
“饿了吗?”
开车的人终于开口打破了两个人之间长达五个多小时的安静。
梁深晚回到座位上:“我还以为。这里除了戈壁就是沙漠呢!”
“差不多。”
“你打算把我送到哪里?”
“五百公里外的一个县城。你们的支教团队在那里集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
“查的。”
“怎么查的?”她表示怀疑。
周湳浦又问:“饿了吗?”
“准备再给我吃面包?”
“穿过这片白杨林。有个小镇。”
“你对这里很熟?”
“每年会来两趟。”
“你现在不是在一般的军队对不对?”
“等下去了镇上。你吃东西。我找地方去加油。”
“周湳浦。你是特种兵?”梁深晚趴到他身后。“随时都在待命。都会死掉的那种。是不是?”
周湳浦不说话。在心里计算着还有多久可以达到。油箱里的油快要燃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