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盈辰围上来, 啧啧了两声：“我也看到了。不过我觉得知乎上很多匿名瞎BB的, 可能就是传奇挡了某些人的路吧，一天到位就会瞎爆料。”

柳贝儿看了一眼张盈辰, 又看了一眼姜绾绾, 垂眼叹气：“唉, 主要是, 这是我第三次看到类似爆料了。之前爬墙去韩网论坛, 也有一个私生说他好像在谈恋爱嘤嘤嘤，虽然被粉丝们都怼了回去，但是再看到类似的传闻心里真的好不安啊。”

姜绾绾吓得手脚冰凉，面上血色全无, 头脑一片空白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如、如果，假如说，他，他真的在谈恋爱，然后被发现了，后果会是怎么样啊？”她结结巴巴地问。

尽管内心已经做了无数次准备，身为女友粉的柳贝儿再一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依然只有犹如漫天风暴刮过的震恐，还有一种猝不及防的猛烈悲伤，像倒偃的战旗。

光是想一想她默默守护了这么久的少年有了女朋友，这位女友粉的内心就悲伤的难以自禁。

她说：“你们见过十级的地震和海啸吗？”

姜绾绾摇头：“十级？！这估计半个国家的人都……没了吧？”

柳贝儿点头：“是啊，别说半个国家了，真要有个十级海啸和地震，那就是世界级别好莱坞特效那种史诗级大灾难了。要是小羽他爆出来恋爱，效果估计就是十级地震加上十级海啸再乘以个两倍吧。”

“毕竟是世界天团的人气top，亚洲这边震完欧美震，欧美震完还有南美。全世界同天哀嚎遍野。就差个非洲了。”

姜绾绾的心里忽然被难过塞满。柳贝儿用幽默诙谐的言语掩盖她的作为女友粉的心伤。说是女友粉，其实是注定会无疾而终的单向暗恋。

就像学生时代总会有一个光芒熠熠的校草，当他逆着阳光穿过人头攒动的操场径直朝某一个女生走去，半个校园的女生都在他牵起女生的手那瞬间，失恋。

如果他们的恋情真的曝光了，那大概就像是，天塌地陷，海啸山摇，白浪翻卷，星云迸裂。

也许他们会在世界塌陷的尽头，诺亚的方舟上拥抱，创造人类新的纪元，又或许他们会被这场史诗级大灾难吞噬，尸骨无存。

杨清漪加入了谈话，无所谓地说：“你们在说legacy那几个男神啊？某乎上的爆料也敢信啊。不是说中日韩三个国家的人气top女爱豆女演员都被珩羽俩人承包了吗？还男女通吃那种，这种爆料谁信啊。”

还好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下去。顾以珩来了。

其实如果顾以珩没有戴她在他十七岁生日送给他的耳环，姜绾绾也不会失神到开口第一句就跑了调。

那一年顾以珩新打了耳洞，沉迷于搜集各式各样的耳钉。于是最后姜绾绾看中了一款耳坠。

是中性风格的长款十字架耳坠，白炽灯下泛着点点微茫的十字架坠在纯银长链上，一眼就给人神圣又简约的惊艳感。当时姜绾绾一眼就相中了它，他深邃秾丽的面廓最适合这种风格的耳环。

因为是一个大牌耳坠，记得当时姜绾绾钱还没带够，硬是从季小羽身上剥削了好几百大洋。

许多封尘许久的记忆，随着这个耳坠，零碎的散落了一地的记忆碎片，忽然就纷沓至来。

记得那一日，京都是大雾天。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钢铁建筑沉没在冷灰色的雾霾里，被雾气笼罩的城市像扑朔迷离没有答案的谜题。

她拉着季顷羽逛了快十个小时的街，只为给顾以珩选一个称心的礼物。

记得回程的路上，沉默了好久的季顷羽忽然低声开口，声音很轻，轻的像柔风：“其实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我哥呢。”

“诶？？”正爱不释手抱着买给男朋友礼物的15岁的姜绾绾困惑地看向还是她好朋友的季顷羽。

“等我们都老了，丑了，唱不动了，粉丝都去爱别人了，至少他还有你爱。”

他对她浅浅的笑，眼神却是那么清冷，比月色还寂寞：“几十年以后，估计只有又老又丑的我……爱着我自己了吧。”

她一听到这话莫名就来气，反手就是一个爆栗不客气地敲在他脑壳上：“瞎说什么呢！你还有我啊，我爱你啊！”

她说的是那么理直气壮，顺理成章，直到他隽秀白净的脸红的发烫，她还在疑惑：“干嘛脸红呀。这么感动的吗？”

他的指尖和睫羽都在颤，语调像清水流泉，眼神像晨曦微光，少年望着少女的褐色瞳仁中泛起的光亮比雾霾轻，比泪水重：“你刚才说……你，爱我……”

也许，他们三个人的纠葛，从她年少时脱口而出的那句‘我爱你啊’就早已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