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29)
乔桐总觉得,沈墨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他与她之间,有什么未了的恩怨。
乔桐都想哭了。
段家人怎的好像盯上她和母亲了!
乔桐一手揪着被褥,盖住了自己的胸口,嗓音尚且稚嫩,道:“你,你可以走了,表哥大约不会再过来。”
沈墨眯了眯眼,少年的下巴已经开始冒出暗青色的胡渣,虽是不明显,但只一眼就能看出,他根本不是什么毛头小伙了。
乔桐也不知道哪里惹的沈墨不悦,他脸色微沉,清俊的脸上已有梦中帝王的几分厉色了:“怎么?除了今日之外,二殿下也经常来你闺房?”
乔桐一怔,愈加不明所以,许是慌张,又或是心虚,她脱口而出:“不曾!表哥.....表哥此前不曾来我屋内!你,你走吧!”
传言沈墨是沈家的幺儿,当年段侯爷的原配夫人沈氏病逝后不久,沈家遭遇火难,沈墨就被段侯爷一直养在身边。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也该回沈家支应门庭了。
沈墨复而躺下,鼻端是淡淡的蜜桃气息,乔桐身上的味道,依旧芳香馥郁如初,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他还是心驰神往。
乔桐惊呆,只见沈墨平坦在了她身侧,单臂枕着头颅,双眸幽幽锁着她,还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二殿下素来多疑,他既然怀疑你藏了人,一时半会不会离开偏殿,我且先借你的chuáng榻小憩一觉。”
说着,他闭上了眼,那长而曲卷的睫毛尤为浓密,鼻梁高挺,薄唇儒雅,剑眉斜飞,看上去比寻常少年成熟稳重,但又比成年男子多了几分仙气儿。
乔桐心肝怦然狂跳了几下,忙要下榻,沈墨的另一条长臂却还是搭在她小腹上,让她难以挣脱。
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僵硬,沈墨突然睁开眼来,伸手捏住了乔桐的下巴:“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不认识我了?嗯?”他的气息骤然变得危险又撩人。
乔桐这回真哭了,却是那种无声无息的落泪,她甚是憋屈:“你,你到底想gān什么?我几时开始认识你的!”
从前几次见面起,沈墨就察觉到了乔桐的不对劲,她若是不记得他,又岂会多般避让,如见恶láng?
沈墨没有再说话,眼下终究不是计较那些的时候。稍过片刻便起身下榻,他未至一言,给乔桐掖了掖被角,低头看着她:“你我之事,今后再好好算账,离你那个表哥远些!”
说着,沈墨转身离开,颀长清瘦的后背宛若罩上了独孤的影子,他没回头,直接从茜窗跳了出去。
乔桐的视线涣散,幔帐内全是沈墨留下的松柏香的气息,她又往被褥里缩了缩。一个十分可怕的念想涌上心头:莫不是....梦里那些事当真发生过?她曾刺杀过沈墨?而且沈墨如今还记得?
他会弄死她么?
作者有话要说:乔桐:我好怕,小舅舅说要找我算账!我到底对小舅舅gān过什么事?
段瑞:是啊,你两到底背着我gān了什么?
段珏:也背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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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花宴惊魂(上)
次日,乔桐醒来后就想打听昨夜的事情,但凤藻宫闹贼一事并没有传出去,也没有听闻沈墨被捉的消息。
不知为何,她稍稍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一想到昨晚沈墨困着她时,他幽眸之中的愤恨与不甘,乔桐如坐针毡,感觉今后的漫漫日子一片灰暗,瞧不见一丝光亮。
沈墨昨晚离开之前,说要寻她算账,她此前连盛京都没有踏出过半步,更是与人无仇,却是莫名其妙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身边伺候的宫人都是乔贵妃的人,故此乔桐十分谨慎小心,没有提及沈墨半个字,她感觉自己无形中仿佛已经成了沈墨的细作。一听到掌事宫女说起段侯爷年轻清俊的小舅子,乔桐恨不能竖起耳朵悄悄偷听。
昭雪是乔贵妃身边的大宫女,乔桐入宫后的起居皆由她伺候着,见乔桐jīng神不济,不过模样倒是jīng致娇柔,如此这般怏怏无神,竟无半分憔悴之态,反而如雨后玉簪,曲卷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白瓷般的皮肤透出淡淡桃花色,菱角唇如花瓣娇嫩欲滴,无论哪一处都寻不出瑕疵。
别说是男子了,昭雪伺候了乔贵妃数年,瞧见了这等稚嫩殊色,也是稍稍晃神,也难怪两位殿下都想要她。
“三姑娘,您的堂姐也入宫了,今日御花园设了花宴,吴家姑娘,葛姑娘,魏姑娘几人也会赴宴,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子,您也有人解解闷儿。”昭雪是从乔家出来的人,故此,不管乔贵妃对乔桐是什么看法,她对乔桐还算恭敬。
乔桐点头,心思依旧飘溢在外,她与寻常的贵女不同,因着八岁就开始做着奇怪的梦,在旁人看来,她多少有些孤僻,加之是乔家二房之女,贵女们待她的态度,远不如乔家长房的两位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