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刀与绣花针(82)

作者:带带带太监

“至于呦呦,只是刚好模样入了你的眼,让谢兄觉得娶呦呦为妻还不错。”

谢钰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冷情,他不会对任何人任何事真正上心,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按照自己设想的生活去过就行。

真正喜欢呦呦的表现,还是阿奴那样的。

阮雲即便再不愿承认,当初在汴成时,阿奴看呦呦的眼神不会骗人。

那是喜欢到疯狂,喜欢到想占有,偏偏又克制隐忍着。

所以他就算再不喜阿奴,也没有阻拦呦呦一次又一次去靠近他。

谢钰安静地听他说完,垂着眼眸忽然轻笑一声,“那阮兄以为在下当如何?”

“在下的确想过适不适合,阮呦有才有貌性子温婉,与在下所想娶的妻子贴切,这三年又有接触,所以在下追求她,这样有错吗?”

阮雲忽然沉默。

谢钰的话没错。

事实上男女说亲不就是如此?

只要与彼此相看顺眼,就能成一桩婚事,至于感情——本就是无的,就连爹娘尚且是这样的。

一时间,阮雲有些无话可说。

送走了阮雲,阮呦就回房睡了个回笼觉,等到起来的时候阮家就只剩下她和阮惜在。

冬日的阳光只有一丝丝温度,雪白的地被照耀得晶莹剔透,见外面没有吹风也没有下雪,阮呦就将小板凳搬出来,扶在院落中的石几上描着花样子。

阮呦做的是一件皮肩,时下都是用整色的素锦,上面没什么花纹,阮呦便想着在素锦上绣上一副仙鹤祥云的图案,这样便是搭配些素净的衣裙也能增添一些别致。

柔和的日光洒下,少女冰肤雪肌如图镀上一层浅浅薄薄的光晕,温婉动人。

她绣得认真,却在恍惚之间,指尖忽然被刺了一下,冒出血珠来,阮呦心底没由得慌乱起来。

莫名的慌。

“阮姐姐!阮姐姐!不好了,出事了!”门外忽然想起大声的喊声,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敲门声。

阮呦顾不上流血的手,急忙去开门。

门外站着是满头大汗红着眼睛的小黑子。

“阮姐姐,伯母和伯父被官兵抓走了!”

“说是咱们的食物吃死了人!来了好多官兵,也不听解释直接就将人抓进牢里。”小黑子大哭起来,“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阮呦脑海空了一瞬,她咬着唇,极力忍住眩晕,声音轻颤,“谁死了?”

“是刘婆子,就是前些日子来咱们店里闹事的刘婆子!据说人回去之后就开始上吐下泻,连着好几日没好,就在今天人忽然没了!”

阮呦心跳漏了一拍,不可置信,“怎么会死了——”

阮家是吃食不可能有问题的。

“阮姐姐,现在怎么办!那牢房进不得啊,街尾林祥叔被冤枉进去,半个月后被抬出来就疯了!”

阮呦紧紧捏住手指头,血珠染顺着手指染在衣裙上,浸染出点点梅花。她勉强压住慌乱,转身去屋子里取银子,从木柜里翻出钱袋子揣在身上。

阮家的吃食不可能有问题。

这件事很明显就是有人陷害,虽然不知道那人害她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为今之计只有先去牢狱看看。

娘她们年纪大了,不能让娘她们受刑。

阮呦取了些银子给小黑子,急道,“黑子,你坐马车去一趟国子监,把这里的事告诉哥哥。”

“好,”黑子重重地点头,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哭意,吸了吸鼻子,“阮姐姐,那你呢?”

“我去府衙。”阮呦咬了咬唇。

“阮姐姐,我这就去!”

“麻烦你了。”阮呦眼眶微红。

她转身疾步朝着县衙跑去,却因为过得有些急,手按着窒息的胸脯,心跳得很快,咚咚咚的,快要跳出嗓子眼。

停下来喘好一会儿。

喉咙像是被人掐着,冷风灌进像刀片一样割着疼,阮呦蹲下身子咳了好一会,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久才缓过气儿了,她揉了揉发麻的腿,起来的时候眼角犯黑,强撑着朝着府衙跑去。

阮呦到了奉天府,赔笑着问了许多人才有人带她去见管理牢房的衙役。

她悄悄塞了块银子进狱头的手里,“大叔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娘她们?”

刘狱头见她生得乖巧,这会儿眼眶鼻尖都红通通的,许是跑得急,乌黑如锦锻的青丝有些凌乱,看起来着实可怜,动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将银子又塞了回去,压低声音道,“姑娘家是不是得罪什么贵人了?这件案子是上面的人特意交代的,在下实在帮不了姑娘。”

“大叔,若是不是见也成,还请大叔帮我在牢房里周全他们一二,我娘她们身子不好,不能用刑,大叔求求您了。”阮呦再也忍不住难过,眼泪噼里啪啦就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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