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鹿(171)
时鹿瞬间呆了,她收回白天对于他性格改观的想法,根本就一点没变,不过是乖张顽劣的性子与时俱增罢了,顽劣且不饶人。
那张嘴,只要是从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永永远远像是要将人永远钉在耻辱钉上,永世不能翻身一样。
这样的话时鹿已经听得够多了,最主要的是秦放还在,他为什么会恶劣到这样的地步,面对继兄露骨带血的嘲讽之语,时鹿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朝前一步,冷冷淡淡直视着江骋的眼睛。
“是吗,那身为继兄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呢,你母亲杀人未遂,人现在还在监察局,你说我下-贱,那你呢,身为杀人犯的孩子,你又作何感想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样轮番质问的语速、内容,俨然就是第二个张莉莉,时鹿说完也意识到了,原来,一个人想要变得狭隘、恶毒,真的好容易。
旁边的秦放,闻言瞳孔微微放大。
“啪,嗒。”
物体倒地的声音,路对面的快递中心,大货车卸货从车厢里滚出来一件大商品,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在搬运,还有叫唤声。
夏季早晨的黯淡天光,裸-露出来的袖子,黏腻的汗,空中浮尘。
江骋蹬时气急,一把掐住了时鹿的脖子。
“小贱-人,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秦放没想到事态会演变成这样,肢体的本能比大脑要快,反应过来要去帮时鹿时,时鹿的五指已经戳上了江骋的脸,到处乱划的五指应该是戳到了眼睛,江骋瞬间松开了那行凶的双臂,时鹿获得自由,捂着脖子猛地咳嗽。
江骋冷静下来眼神晦暗,一言不发朝体校,也就是跟他们两个截然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离开。
时鹿甩开秦放伸过来的手,双手握住双肩两侧的书包带,跌跌撞撞沿着路边朝学校走。
她还是没有忍住,还是活成了自己最厌恶的模样。
还有,秦放,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见你。
***
独自被撇下的秦放,眼底一点一点染上异样。
显然,他在排斥自己,是因为那些羞于启齿的家庭秘密,丑闻,被他‘恰好’的听了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虽然只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内容。
怎么办,好苦恼。
该怎么哄。
时鹿的走姿由鲁莽、跌撞,渐渐恢复正常,秦放却无从得知,无法靠近,也无法猜测此时此刻时鹿脸上的表情。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刚才那个人是她的继兄,还真是一个傲慢无礼又顽劣不堪的家伙。
***
林择深这几天过的,挺狼狈。
白天小民宿楼里消磨消磨,晚上就去酒吧唱歌。
聂总平白无故又多了一个驻唱小哥哥的开销,唱一次价格还贵的要死,不让他唱吧,下面的顾客就开始闹情绪。
曲小姐那天走后,真就一次都没回来过。
喜欢林择深的人有很多,多到什么程度呢?几乎见过他的异性,没有一个不被他那股又坏又痞,但是骨子里又透着无比正经意思的气质给折服。
混迹在酒吧夜店、小赌场的俊美小开,一个不留神那些人的魂就被他吸走了。
所有人都好奇,这样一个天之骄子,未来的另一半究竟会便宜了谁。
有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时,冷不丁会注意到他右手腕骨处的淡蓝色头绳结,继而变为观望的态度,还有些不怕死的,结果一上来林少爷就是一句:“滚呢。”
除非一些受虐狂会觉得这是一声甜蜜的语言暴击,更多的则是骂骂咧咧离开。
面对那些花枝招展的美女,林择深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迷人,整天琢磨的事儿只有一件,那就是该怎么回头,将整个局势逆转。
每到一人独处的时候,他烦。
林少爷觉得烦。
冷静期的他,是伺机而动的猎狼,一点一点在静候佳音,现如今,没有了得天独厚的优势,尖牙、利爪,他跟笼中兽没什么两样。
该怎么去弥补,该怎么去实现自己口中的所谓‘重新去追回’,那丫头现在指不定心里怎么恨他呢。
亲老子那边恨不得一棍子把他打残,酒肉朋友自从他出走后就没联络过,至于那个裴心——好像已经找到了新的丈夫人选,据说,他娘的姓秦。
郭宇跟一个姑娘好上了,好到跟林择深打趣说,好哥哥赏个脸呗,当伴郎,包吃住,一天跑腿费一万,还有免费的阿斯顿马丁给你开。
林择深一点都不客气地将他骂走:“这算屁的美差,你就认定哥哥我在你结婚之前是单身?”
郭宇摸摸鼻子,嘀咕:“你那小美人,小心上人,还没成年呢!我结婚,你肯定不可能扯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