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八次奇妙人生(145)
可能是因为暂时的离婚不离家,生活还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变化。
也可能是因为已经面临生死大事,不再有爱情的婚姻,终结了也不过如此而已,造不成多大的冲击。
陈琢理倒是很伤感的样子,拿着笔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
但是李如洗就是觉得,他是觉得这一刻应该手发抖而已。
不过除了那份其实没有法律效应的公证之外,其实他们离婚也就是签个字而已,毕竟钱也好,房子也好,早就分完了,写了各自的名字。
这样的离婚,也许本来就并不容易有多大感受吧……
陈琢理在办理了离婚之后,似乎突然有了很强的危机意识,格外粘着李如洗。
每天早早回家,对孩子一如既往地和颜悦色耐心无限不说,还积极筹划周末的玩乐小行程,去哪里看看红叶啊,去动物园啊,去某个京郊的农场啊,去参观博物馆啊……
都是一家三口的家庭行动。
似乎要通过这些强调,他们依然是一家人。
他每天依然做早饭,送噗噗去上学,李如洗起得晚,起床后吃完早餐,自己看看书,做做留给噗噗看的批注,收拾收拾花园,给自己弄杯喝的,写点东西……中午懒得做就点好一些的外卖,但大部分时候她会动手做点简餐,哪怕是给自己做个沙拉。
有时她也会去超市买点菜买点东西,但大部分食物依然是网购的。
大多数时候她会精心准备晚餐,有时候很简单,做个意式千层面,有时候会煲汤,炒一两个素菜。
也有的时候她会烘焙,秋冬她喜欢做栗子蓉蛋糕卷和肉桂奶油焗苹果,光是烘焙时的香气就足以让她觉出生命满溢的美好。噗噗非常喜欢吃她做的点心,尤其是乳酪蛋糕和布朗尼,但李如洗不敢让他多吃,怕他吃胖了。
李如洗自己小时候就这样,因为李妈妈做饭太好吃了,又喜欢使劲喂她,李如洗就被喂得胖了。后来到大学里才算减下来,她可不愿意噗噗重复她的老路。
有时候她也出去跟闺蜜朋友会个面,但总是有点尴尬的。
她们不敢跟她再去压马路,从早到晚逛街。
就算去喝个咖啡,也要小心翼翼,生怕她这不能喝那不能喝。
大部分时候,她们宁可来她家或医院探望她,毕竟她是病人。
就算李如洗主动提出来“我们约***喝一杯吧?”,对方也会迟疑,然后用一种满足绝症病人的大义凛然说:“好,我去接你好不好?”
好像李如洗不会开车似的。
难道生个胃癌她就连开车也没有权利了吗?
当然,她们都是为了她好,担忧她的身体。
朋友也都是好朋友。
可总是这样也挺扫兴的。
一开始她还会开个玩笑说她们:“别老是像准备打120的样子好不好?我最近其实身体状况不错。”
可下次她们依然如此。
毕竟,绝症就是绝症。
老是这样子,李如洗自己也有些无聊了,还不如继续待在她的庭院里,最近大丽花和雏菊开得还是挺美的,等开完了,她就要把这些移到她那个一楼的学区房里的自开辟的小花园里去了。
对了,隔三差五去那个学区房的小花园浇浇水也是她目前打发时间的方式之一。
总比让朋友心惊胆战地陪着逛街强。
说起来可笑,以前她一直过着捉襟见肘的日子,看上去工作体面,赚得不少,家庭条件也不很差,却还是要精打细算才能维持起码的生活品质,现在她卖了四合院买了学区房,手头也有五百多万现金,一年光投资的利息就抵得上她的工资,还不用付房贷了……虽说要治病,但她的医保加商保的覆盖率很高,实在也花不了多少医药费。抛开将来要留给父母和噗噗的大部分,也够她这阵子随心所欲地逛逛街,买买东西了。
可惜,等到能随心所欲花钱地时候,竟然已经没有什么人陪,也没有什么兴致了……
更可笑的是,她本来以为自己时日无多,也许只能活几个月,一直争分夺秒,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个月,她的身体和病情并没有恶化,最急迫的事情做完了,现在竟然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了。
她竟然丧失了那种急迫感。
是在隐隐觉得自己真的能好转,动手术,多活几年吗?
不,虽然郭大夫说她的情况好得罕见,但也不能就认为自己一定是那个幸运儿……
即便她真的幸运地通过化疗和靶向药好转到可以动手术,但是手术后多久复发还不好说。
就算情况好,也只是几年的事罢了。
生命如此短暂,岂可浪费?
李如洗决定要振作起来。
她清点了一下自己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