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掌心娇(75)
云朵蹲在姐姐身边,听闻这话走过来,指着阿敏,痛恨道:“你别做梦了,你以为成事了,左贤王就会真的纳你为王后吗?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
阿敏苦笑着:“那又如何,只要他得偿所愿,我就没有遗憾。”
一出闹剧竟是这般收场。
瑶姜觉得很疲惫,有身体上的,也有心里的。朝堂上的勾心斗角远比她想的要复杂,这才半年她已如此,可想而知从前的弘照帝做皇帝的三十几年有多艰辛。
长公主府见了血光,瑶姜不想留下,仍旧还是和凌晏回了提督府住。
晚上瑶姜沐浴过,便坐在梳妆镜前发呆,连凌晏走近了都未曾发觉,还是听他唤了声‘夙夙’,才转过头看向他。
瑶姜突然满腹的委屈和不安,落下泪来,起身扑进凌晏怀里,环住他的脖颈,埋头在他胸口哭泣。凌晏伸手也环住她,将她抱紧了。
“凌晏,为什么会这样啊……”瑶姜抽泣着,“我还以为只是李鹤与乌孙有勾结,没想到真正想着卖国的却是韩天启。”
“如此其实也不全是坏事,至少现在我们知道了,他还没有得逞,而且韩天启也会一直是皇上理政的心腹大患,我们正好借此彻底铲平他在朝中的势力。”
瑶姜在凌晏怀里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我还有一桩事怀疑他,善哥哥的祖父当年贪赃之事,我怀疑是他同太皇太妃勾结,嫁祸给许侍郎的,现如今的户部尚书路运,便是十年前接任许侍郎职位的人,他是韩天启的门生,我不觉得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知道此事,我也知道你一直在调查,还想法子去问太皇太妃的闺名,可有此事?”
瑶姜吸了吸鼻子,抬起头,下巴抵在凌晏胸口,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你同许杭轩走得那么近,我当然要查个究竟。”凌晏捏了下瑶姜娇俏的鼻子,逗她,“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的,当年你父皇应当不是没有发现其中的猫腻,只是他默许了韩天启的所为。”
“为什么?许侍郎明明为人清廉。”
“可许侍郎与太皇太妃有旧情,甚至暗通款曲,这是令皇家蒙羞的事。”
“既然这样,太皇太妃没理由帮韩天启啊。”
“太皇太妃心中始终是记恨许侍郎的,当年她并不想入宫,是许侍郎为了自己的官途,把未婚妻送给了你的皇祖父。”
“所以她是为了报复,假意与许侍郎旧情重燃。”瑶姜叹气,“情之一字,最是误人。”
第二日,百官临朝之时,凌晏带着阿敏与云朵,以及张大人那本行贿的账册,将韩天启的恶性一一揭露,证据确凿之下,韩天启已是百口莫辩,只得认罪伏法。
而阿敏,也在下朝后,在诏狱里咬舌自尽了。
克桑世子经此一遭,大受打击,决定提前回乌孙,并言说乌孙局势混乱,他如今并没有心思娶亲,待他解决了与左贤王之争,肃清乌孙的逆贼,再来向大齐提亲。
瑶姜心中猜到几分,他如此说,更多地是为心上人的离世。她也能够理解,毕竟多年未见,再见却是敌人,又转瞬死别,任谁都一时难以接受。况且胡英刚出了事,眼下也着实不宜跟着回乌孙,瑶姜便应了。
原以为铲除了韩天启这个心腹大患,终于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瑶姜还打算亲自下江南亲自拜访年家,问问看长公主府暗道的事,不成想,却有桩更严重的事突然砸下来。
十一月初四,李牧在朝堂上参奏凌晏冒充太监,欺君罔上,还带了一个小太监,说是人证。
冒充宦官,是大罪。凌晏很快就被逮捕进刑部大牢。
东窗事发,瑶姜根本来不及阻拦,她得到消息时,凌晏已经进了刑部大牢。
“凌晏!”瑶姜一见到凌晏就奔过去,“到底怎么回事?”
凌晏没有应,只是看着瑶姜。
“你说话啊!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是。”凌晏喉咙滚了滚,走到瑶姜身边,“我是冒充进宫的。”
他心里也不好受。虽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但从前他是独身一人,现在他有了瑶姜,便有了牵挂。若在之前,他可以坦然面对一切,可现在他却有了胆怯。
他怕瑶姜会伤心。
“为什么?”瑶姜手握在栏杆上,红着眼问他。
“你还记得上次在你府上,你曾说起的园林大家年家吗?”
“记得。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凌晏将手伸出栏杆,帮瑶姜擦着泪,他缓缓开口道:“我娘是年家的女儿,我送你的那副耳坠其实是她留给我的。”
瑶姜仍旧哭着,年家是大户,她算是了解,故而才对凌晏的话生了疑:“怎么会,年家到这一代只有四个儿子,又是以‘亭台楼阁’四字为名,我从未听说过年家还有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