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烟无语，甚至有点好笑，所以——真的……改变不了。

这种对她偏见的思想，在顾家人心中永远改变不了。

不是她之前没努力试过融入他们这种豪门。

也不是她没找过顾景衍好好聊聊感情，想获取平等的尊重和爱情。

是她真的融不进去，也得不到那个男人的响应。

豪门和普通人的阶级固化，从来都是层次分明。

她以前妄想用爱情冲破这种阶级。

但现实血淋淋告诉她什么叫大写的‘愚蠢’！

既然真的不是一个阶层，那就没什么好说，温清烟干脆利落地直接掐断了小姑子的电话。

不想被顾家人影响她明天开播的好心情。

温清烟挂她电话，顾诗语整个人气炸了，握着手机，开始咒骂温清烟：“有什么了不起？我看到时候被所有人笑话，缺钱花的时候，跪着来求我们顾家的时候，我们顾家也不会理你！”

*

晚上，银月如钩，细细弯弯挂在深色的星空。

温暖的夜风徐徐吹进顾家大院，却也没办法抚慰院内低压又冗闷的气氛。

这种沉闷低压的氛围一直持续了近10分钟，坐在红木书桌后面的老爷子终于开口了，抬手将书桌上有温清烟参加《闪耀女团》新闻的iPad直接撒火般丢到顾景衍面前，语态一贯地严厉，甚至带着怒气：“你这叫解决吗？”

“你是想让所有人看我们顾家的笑话，是不是？”

“我让她进圈的，她进圈不会影响我们顾家，我会打点好一切。”顾景衍接受老爷子的怒火，但也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卑不亢，一股子老爷子当年自我笃定的姿态，“只有让她吃到苦了，她以后才会安分当顾太太。”

“你就那么确定她真的会回来？”老爷子都不敢确定温清烟这个孙媳妇叛逆起来，会不会真的乖乖回来？

“我确定。”

老爷子看他一眼，忽然不作声。

他的这个孙子……好像真的不太懂女孩子的心思。

否则不至于在自己老婆突然提离婚，他还是一副放任的姿态。

说到底，他这个性子跟他年轻时候太像了。

骄傲又自信。

总以为所有事物都能掌控在手中。

但等到某些事失控的时候，才发现，骄傲就是狗屁。

他甚至能预感他在温清烟面前栽跟头的画面了。

老爷子收回思绪，缓缓说：“你既然能这么确定温清烟会自己回来，不如爷爷跟你做个协议如何？”这两个人说到底根本不懂婚姻为何物？

年轻冲动结了婚。

却忘了他们是顾家，不是寻常百姓。

光有新鲜和爱情是支撑不了往后余生冗长繁琐的婚姻。

与其长痛不如短痛。

离婚不是坏事。

“爷爷想做什么协议？”顾景衍抬抬眸色，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平下怒气，缓缓说：“如果你确定她最终会回来，那我就彻底接纳她，以后我们顾家人不会再为难她，如果……”

“如果她不回来，你们就离婚吧，没什么好挽留和等待，你的人生不是光有婚姻，你还有整个顾家和顾氏。”

老爷子平静说完，顾景衍没出声。

“有时候你需要想清楚，你要什么，你不要什么，你能掌握什么，你不能掌握什么？温清烟不适合我们顾家，我想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她能在结婚一年就爆发出来，就足够说明她对你，对我们顾家没有太多的忍耐心。”

“所以，与其去挽回一段以后不幸福的婚姻，不如趁早放手，各自安好。”

“怎么样？愿不愿和爷爷赌一下？”老爷子继续故意说：“不赌，你也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但就算她最后回来，我们也不会接纳她。”

顾景衍已经没说话，书房一片冗沉。

过了一会，等书房墙壁上那只挂钟开始滴滴答答快速摇摆敲动时，顾景衍才说：“我赌。”

话落，老爷子忽然就不着痕迹地笑了下，点点头，“你回去吧。”

“嗯。”

顾景衍从老爷子书房出来，再慢慢走出大院，院内深冷的夜雾薄薄覆盖在他英俊的侧脸，像镀了一层凝重的冷光。

她会回来，就算不回来，他也会想办法让她回来。

*

次日上午9点左右，离正式录播还有5、6个小时。

温清烟一个人在阳台压腿，小麦拎着一堆的提神营养液兴致高高来公寓找她。

一进门，就高兴地说：“清烟，下午5点开录，你紧不紧张？”

说不紧张是假的，她当然紧张，收起腿，靠在阳台对她笑着说：“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不紧张吗？”

“必须有啊！”小麦拎起手中的购物袋，晃晃说：“提神醒脑，还能抚平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