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皱(80)
当初她娘出事后,他爹恨不得打杀了那位悠姑娘,可她祖母说悠姑娘非奴非婢,不好直接打杀了,反而还派人亲自给送回魏家。
从三房出来,花朝回了魏家给她的那个小院。其实屋子里的东西都搬的差不多了,过来跟喜妈妈她们打声招呼,而且魏贤忽然改换武举的事,必有内情。
知道花朝今日来了魏府,喜妈妈她们也是一早就重新把屋子熏暖了。二月天,说热也热,说变天就变天。
“前天下了雨,这屋子先前断了炭火,今儿早晨才烧起来,感觉还是不热呼,姑娘仔细着。”
喜妈妈真是操心的人,张罗热茶,忙活换手炉的。花朝心里烫帖的很。
“妈妈不忙,坐下说话。过会儿我也就回去了。”
顺着花朝说话,在下手凳子上坐下,喜妈妈笑道:“知道姑娘要问什么。姑娘今日不来,我也要寻人去一趟,跟姑娘回话的。”
“嗯,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夫人那里急得都跟我把魏氏给卖了。”
喜妈妈撇嘴,魏家的麻烦事真多,果然就想从她家姑娘这里的好处。
“就知道她们会找上姑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魏大少爷跟他爹一样,外头那个有孕了,人都接回来了。”
想着吴氏刚才的神情,花朝心里又是感慨,当初梅姨娘大着肚子上门,吴氏大闹一场,如今自己儿子外头没理干净,她倒是风平浪静的。反正孙子跟庶子不一样是吧?
“那王氏呢?这跟魏贤考武举什么干系?”
“哎,魏大少爷说是在书院读书,听说三天两头请假,这次说是连着四科考评都是差,书院把他退了。魏老夫人找了人去说清都没用。而且据说前段时间,魏大少爷跟同窗吃酒,醉了后还写了首什么香艳的小诗讽刺他自己的老师。那位大儒知道后立刻以不懂尊师重道之名,上书请求革了魏大少爷的童生功名。不过听说功名是保住了。”
花朝都不知道要怎么评价了,养外室,外室先有子,这些虽然也算德行有亏,可跟不尊师重道比,那还算小巫。魏贤如今就算还有个童生的名儿,日后基本也跟科举入仕绝缘了。怪不得,魏老夫人要替他想法子。
“这么说来,我看老夫人是真病了吧,被魏贤气的。”
“可不是嘛,魏大少爷被他爹打了一顿,这会儿还起不来。魏老夫人当时听说的时候就厥过去了,这几日那院没断过药。”
花朝摇头,真是自作孽啊。想了想,忽然又问:“对了,王氏呢?”
提起王氏,喜妈妈连声叹气,道:“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大少奶奶被孙家的气的回娘家,二夫人不管,还是老夫人派人去接的。接回来没多久就出了魏大少爷这一连串的事,大少奶奶就又回娘家了。听说要和离。”
也是,外室或者外室子就够恶心的了,连功名前途都没了,王氏,王家估计也忍不了吧。
今日可真是一个大消息接着一个。花朝叹气,果然还是女人最可怜。
“我倒是希望王氏能和离成。”
喜妈妈还是摇头,道:“二夫人那人真是恶毒,她自己儿子这样,还不肯放手。听说不肯和离,说是要么就休妻,说王氏无子,不孝。之前二老爷不是骂过大少奶奶嘛,被二夫人抓着不放。”
这也太无耻了。想当初王氏嫁进来时听说带了不少嫁妆,花朝也不难猜到吴氏所图。和离是可以带走全部嫁妆的。
从魏家离开的时候,花朝带了一肚子的劲爆消息,再是同情王氏她也没办法,魏老夫人想给魏贤谋的差事,说到底也还是看兴王府肯不肯给脸。那位神秘的悠姑娘,派了木头去打听,暂且也说不了什么。倒是她跟顾恒安的婚约一事,始终盘在花朝心上。
“去金霓裳。”
想起魏玉琼的话,花朝索性让车夫调头,找人问呗。
到了金霓裳,金娘子亲自来雅室招呼。花朝也不跟她客气,顾恒安能让她去送花冠,想来是信任的。直截了当的跟金娘子说要见顾恒安,让她去传话。自己就在雅室喝喝茶看看首饰样子,也不急。
“上次一别总有十数日了,难得表妹主动来找我啊!听说的时候还以为听错了。”
也不过半个时辰,顾恒安就赶来了,花朝可不知,有人正在心疼他那匹马。
明知这样于理不合,可既然来了,花朝也懒得兜圈子。
“今日忽然听闻,我与世子有婚约在,甚是惊讶。我家人离得远,书信有时,只好冒昧找上世子。若是误会了,还请世子尽快消除误会。”
顾恒安在花朝旁边的位置坐下,递了一小盒糕点给花朝。道:“路上顺便买的,新鲜出炉的采芝斋的糕点,之前跟你说了好吃的,不甜也不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