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皱(32)
“哎呀呀,你这个小子,说话真是……哼,反正不办,麻烦。”
老小孩老小孩,老兴王活到这个年纪,真是也常耍孩童脾气。
一旁的兴王看着,微笑摇头,对皇长孙解释道:“此事年前就与祖父商量了,祖父也的确是不想大办的意思。这京里头真论起来,沾亲带故的太多,若是大办恐真的麻烦的很。祖父的意思呢,只请些亲近的亲戚,热闹热闹就好。只是还有一事,估计开朝圣上也能收到花将军的折子,既然圣上问起,便请殿下先代为禀报一声。”
“兴王叔请讲。”
“是这样,先前姑母来信提及,祖父大寿时是要回来的,可姑母年纪也大了,这两年听说还有些喘症,祖父呢就不太想姑母路上奔波。祖父和姑母为这事书信来往,都有些生气。我便与花将军商议,请将军或两位侄子陪姑母同来。而且祖父也多年未见他们,即是高寿,也是整寿,故还想请圣上酌情。”
花家位居镇南将军之位,无事无诏是不能随意进京的,女眷们走个亲戚倒也无妨,可像花家父子这种都在军中的,想离南延则一举一动都受关注的。
皇长孙不自觉的往花朝处看了一眼,见她微垂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看到额间的金红花钿,闪了点点细光。
“恪谨回宫便禀明皇祖父。说起来,前段时间还听皇祖父说曾叔祖难得递折子进宫,竟然是讨要封号的,听的恪谨也很是好奇,不曾想今日就遇上了温宜县主。县主也是为了曾叔祖大寿提前入京的吗?”
不曾想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花朝匆匆一瞥,略有些奇怪,一时间又说不明白。
“惭愧,倒不全是因为外曾祖父的寿辰之事,是我外祖母身体抱恙,我却一直不曾在外祖母前尽孝,这才临冬入京的。”
皇长孙一直浅笑的听完,只道了一句“魏家啊……”便不再说别的,又转头对老兴王道:“曾叔祖,七十古来稀,您不想大办,想关起门来一家人聚聚怕是行不通,倒不如放开了办一次,恪谨听皇祖父的意思也是想给您好好庆贺的。”
老兴王撇撇嘴,嘟囔道:“那让圣上派人来弄,我家人少,不够用。”
“噗嗤”,众人都笑了,老兴王怕麻烦是怕的这个麻烦。
老兴王的生辰在五月,过了正月开始准备,倒是能刚刚好。
花朝倒不知兴王与她爹爹何时商议过的,可既然正式提请酌情,想必今上不给花家面子也会给老兴王面子的,至少她两个哥哥应该能陪着祖母来吧。越想越兴奋,自打到了京城住进魏家,简直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便是想在兴王府住一段,到底也不如跟至亲家人一起的好。花朝几乎已经激动想开始算日子了。
想的高兴,花朝不自觉地唇角露出一丝笑,只见她转头悄悄跟温宁说了句什么,温宁旋即也是眼睛一亮。看得坐在她们对面的皇长孙也随着笑起来,心情特别好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因为说起老兴王过寿的事情,今年皇长孙在兴王府呆的时间也比往年长了一阵子。离开兴王府的皇长孙殿下,出了巷子却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了望,空空荡荡的也不知道望什么,旋即的对身边人吩咐道:
“把温宜县主进京后的事情打听清楚报给我。”
且说兴王府内,再是好说话的皇长孙,也是皇家的人,送走了皇长孙,余下众人都不自觉的暗自舒了口气,气氛也变得更柔和起来。
先是温宁拉着花朝的手,高兴的对兴王妃说:“娘,你快派个人去趟魏家呗,朝儿妹妹要在咱家住段时间呢。”
早在花朝让人来送信儿的时候,兴王妃就知道有事,这会儿没了外人,就直接问起来。
“我身边有个宫里给的女官,可要让她去敲打敲打魏家?”
花朝浅笑,这样不问详情只说撑腰的架势,果然与她祖母极似。
“多谢表婶了,敲打就算了吧,怕是您派人去了也没用。我是实在腻歪跟他们牵扯了,到表婶这里躲清静来了。”
“躲什么啊?不高兴了打上门去啊,那个,润泽呢?你去……哎呀,什么魏家,当年魏老儿在的时候,都不敢跟我叨叨,还欺负我家丫头啦,人呢……”
差点忘了老兴王还在呢,最护短的是这位呢。这会儿正跳着叫人呢,一旁的兴王只得拽住他,道:“祖父,这些事自有我们来处理,今日初一,寅哥儿有差事,您忘啦?”
老兴王被扶着坐下,还不满的继续说:“哦,对哦,今儿大年初一,寅哥儿有事儿。哎呀,要我说他都当了几年的赐幡使,他不腻别人都看腻了,年年过年见不着人,不孝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