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715)
萧樾的手掌落在她脑后,摸着她的头发一边跟洪建安说道:“一切就照本王事先安排你的去办,快则一月,慢则一个半月,本王必然折返,这段时间劳你辛苦了。”
“末将领命,王爷放心!”洪建安不善言谈,只拱手应下。
萧樾略一颔首,就又垂眸看了武昙一眼,然后领着她走出了大帐。
他们过来的时候,为了清理荀如泽的人,不好明目张胆的在军营里跑马,这会儿一切都落入了自己人的掌控之中,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知道武昙受不得累,尉迟远一早就叫人把马都牵了过来。
萧樾先扶看武昙上马,又转头吩咐曲林:“南城门外的事你也跟过去盯一盯,务必要将整个局面控制住,不能有任何的差错和闪失。”
白天进城之前从京城里带出来的两千送亲卫队就驻扎在南城门外。
武昙不清楚萧樾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又隐约的能猜到一点端倪,只不过她却抿紧了唇没做声。
“是!”曲林领命,先行往军营另一边去等着洪建安的副将点兵。
萧樾就不再滞留,翻身上马,带着尉迟远等人,就又跟来时一样,风一样的策马回城。
过来的路上武昙还好奇的一路看风景,回程上却是心事重重,只躲在披风下面靠在萧樾怀里一语不发。
萧樾自然是察觉了她的异样,不过却没说什么。
城门的守卫仍是大开方便之门。
他们入夜出城,回到园子的时候也不过二更刚过。
萧樾在大门口下了马。
武昙打起精神,想下来的时候他却直接将她揽入怀中:“本王抱你进去。”
武昙没反抗。
萧樾抱着她进了门。
她靠在他怀里,手臂绕在他颈后,能看见他的脸。
明明是她已经熟悉了的一张脸,可是这一夜之后,现在再看他,已经有哪里是和以前不一样的了……
武昙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心里不知道怎么就乱糟糟被塞得满满的,隐约之间似是有一点点恐慌,又……
仿佛是有点害怕。
她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这一刻就觉得思绪繁杂。
于是她用力的抿抿唇,轻轻的转头,把眼眸藏在他的臂弯里。
萧樾的眸光低垂,看着她缩在自己怀里的这小小一团,眸中却是如墨色席卷,那一瞬间的目光深邃到叫人看不懂。
他抱着她回到两人下榻的院子,守在廊下的青瓷连忙冲屋里喊:“主子回来了,蓝釉,掌灯!”
下一刻,书房里的灯火就亮起来。
青瓷开了门,萧樾抱着武昙径直进去。
武昙没什么精神,他就径自走到最里面将她放在了床上。
蓝釉从旁问道:“主子,要给您备水沐浴么?”
萧樾明明已经弯身下去将她放下了,武昙松开一半的手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又是一紧,搂着他的脖子没松手。
萧樾就保持那个弯身动作顿在那。
蓝釉一愣,随后就转身退了下去。
屋子里虽然点了灯,可是他的身体挡在那里,就让床帐下面的光线显得十分黯淡。
两个人的面孔,近在咫尺。
少女的一双眸子,又黑又亮,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就显得格外耀眼。
她就只是看着他,眼神里有些内容,可是踟蹰了半天,最后也是抿着唇没有吐露半个字。
萧樾等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是不打算开口,这才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和缓的轻声问道:“吓着了?”
他的手掌抚过她肩背上披散的发丝,是个安抚的意思。
两个人,四目相对。
“嗯!”武昙应了声,然后下一刻就更是搂紧他的脖子,一头扎进他怀里。
她是吓着了,只不过吓着她的不是萧樾今天做的这件事本身,而是——
藏在这件事背后的,那些她现在努力的回避,不让自己去深究和细想的牵连。
比如——
萧樾为什么敢这么做?还有做了这件事之后要如何善后和收场?
她把脸藏在他的颈边,半天不说一个字。
萧樾弯身坐在床边,像是哄孩子似的手掌一直抚着她后背,轻声的道:“你什么都不用想,本王跟你保证,不会有事的!”
现在这个时候,让她什么都不想是不可能的。
可事到如今,武昙确实也知道她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的,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萧樾的安抚和承诺,对她来说其实起不到什么作用,只是这一刻她心慌意乱,又不知道何去何从,就想抓住点什么。
所以她就紧紧的抱着他,用他的体温和话语来叫自己慢慢的平复下来。
武昙的心思不定,这一晚注定是做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的,所以就连澡都没洗,萧樾安抚了她好一会儿才将她哄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