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妃策之嫡后难养(2267)
他虽然上不了战场,不能去为国为民的征战,可他一样在救人。
他活得坦荡,也活得明白。
虽然他知道郑兰衿在心里对自己这个做长兄的颇有些不满,可他行事端端正正的,他也是在郑兰衿面前挺直了腰板的,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没有任何人规定了他们郑家的将来就该走上一条怎样的路,只要他没有给家族抹黑,他就可以堂堂正正,不卑不亢的以兄长的身份教训郑兰衿。
郑兰衿却显然不是这么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但也毕竟是兄长,她心里纵然不满,也不想当面再多说顶撞,就只别开了视线:“我走了。”
郑秉桓没再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子外面之后才又忍不住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边郑兰衿从郑秉桓那离开,刚一出院子,就一闪身靠到了墙壁上,闭上眼,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她心里莫名乱的很,又压抑的很,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仿佛要炸开一样。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有错,她是为了他们郑家,不是为她自己,而且——
她手上既没有沾血,也没有主动的出手迫害任何人,她只是在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出手替父亲做一些他自己不想做,也做不了的事而已。
这个信念,根深蒂固。
她深信不疑。
可是——
就在刚刚,郑秉桓突如其来开口质问她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心脏狂跳,那一瞬间险些就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她站在围墙的外面,使劲的深呼吸,连着十几次,才总算平复了心跳,然后咬咬牙,扶着墙壁重新站直了身子,继续往外走。
她不知道郑秉桓怎么会突然神来之笔,有此一问。
但确实——
那一问,重击在了她的心上,让她吓了一跳。
她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为了什么本能的就心虚了一下,明明她自认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错的,她清楚的知道郑秉桓质问她的那一刻,她所有的情绪不是不被信任的愤怒,她只是心虚……真的心虚……
所以,她脸上虽然没露怯,却又没敢直言回答对方,只用一句反问来将对方逼退了。
这一刻,她攥着拳头,依旧是表情坚定的一步步往外走。
她没有辜负父兄的信任,武青钰再怎么说也是上过战场又立下过战功的大胤将士,她不会恶毒无底线到去主动设计残害这样的人……
但是——
也不是什么也没做就对了!
她努力的隐藏自己的内心,尽量让自己伪装的若无其事一些,为了撑起这张面具实在太耗费心神了,以至于出门的时候等在帅府外面的下属看见她脸上的指印而露出了怪异的神情她都没有注意,只是利落的翻上马背挥了挥手:“走!”
“可是……”有人张了张嘴,想说是不是在城里住一晚再走,可她已经策马奔出去老远,无奈,也只能纷纷攀上了马背。
下属自然不会没有眼色到去主动追问郑修是不是打她了,或者为什么打她了,只是一路上几个人互相交换神色,全都大惑不解。
郑兰衿回程的时候天色已经将暮,她想抓紧时间,带着下属赶路了一段,但下半夜实在是山路不好走,并且还起了点雾,她不得已就只能带队临时停下来休息。
这里已经进了武城县境内,武青钰出事之后她就自请带队过来搜救,如今已有将近一个月,对这一带的环境还算熟悉。
武城县不在官道边上,来回要走小路,又加上靠近边境,地方比较偏僻,确实不算是个好地方。
尤其是——
当时武青钰出事之后,大家的重心就倾斜到了寻找他下落这件事上,至于他当时剿匪时候冲散的部分山匪如今也有流窜在外不曾落网的。
郑兰衿和龚明喆赶过去的时候他们倒是想双管齐下,把残存的一些山匪也一并剿灭,可是那些匪徒却很狡诈,山寨被冲破之后就四处蛰伏隐藏起来,他们在这里横行数年,郑兰衿这些人确实比不上他们熟悉环境,总不能一片地一片地的找……
最后就和龚明喆敲定了方案,先不管他们了,集中所有的兵力尽力搜寻武青钰的下落。
这段时间,武城县境内因为一直有军方的驻军在到处搜寻,隐藏起来的山匪倒是没有再露头,可今天郑兰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跟郑修吵完架心绪不稳的缘故,总隐隐觉得很是浮躁不安。
其他人都靠着路边的树木或者土坡很快进入了梦乡,她却一个人坐在篝火旁边拿树枝拨弄着柴草半天难以入睡。
就这么枯坐了将近一个时辰,眼见着火堆有即将熄灭的迹象,火苗一晃,她才一激灵回过神来,赶忙起身去附近寻找柴草。